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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坡离他刚才昏迷的地点只差十多米。
司南几乎是强行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过去,趴在地上一寸寸翻检、搜索,每根枯草和每块碎石都不放过。终于他在悬崖边的岩石上发现了最不希望看见的痕迹——被尖锐物体砸过后,表面泛白尚且新鲜的划痕,末端直直指向深不见底的山谷。
那一刻司南几乎能想象到冰冻箱飞出去,狠狠砸上岩石,继而掉下悬崖的情景。
“……有人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沙哑地问。
悬崖边鸦雀不闻,天高地远,一片寂寥。
“有人吗?过来帮个忙!”
山谷间只传来阵阵不清晰的回音。
司南吐了口气,终于死心了,爬起身向下张望。
悬崖极其高陡,没有横生出来的枝杈,只有石缝中生出的荒草。司南试了两步,根本走不下去,受伤导致的虚弱让他甚至很难站稳,再走只会一头栽个粉身碎骨。
从出生到现在,司南从没感觉自己这么背过,简直把多少年来的霉运都一次走尽了。他跪在地上粗喘片刻,肩胛处血淋淋的伤口终于渐渐干涸、愈合,活动手臂时带来迟钝的痛感。
他终于扶着岩石站起身,把染血的外套系在最近的树上,慢慢向北走去。
如果找到附近的村庄,总能有人来帮忙的。
这是司南平生最长的一段路,他几乎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天幕渐渐变暗,山路和树林被抛在身后,青苔一次次让他踉跄滑倒;最终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前方山脚下闪现出火光和人声,尖锐的轮胎摩擦、吆喝与枪声零星响起。
“这里是b军区第九搜救大队……”
“奉命对本地区未受感染者进行搜救……”
“站住,不然开枪了!”
“等等!”有人大吼:“那里有个人!山上有个人!”
几道手电光同时扫射过来,强光让司南下意识捂住眼睛,脚下一滑失去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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