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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顾银韵听见短兵相接和吃痛叫骂的声音。
季寰让桐戈打走沈家的人,他就真的动手去打了。此招见效甚快,那打斗的动静一出,紧接着,停滞的马车便开始继续向前走动。
路过沈家的队伍时,顾银韵隐隐听见丫鬟叫嚷和婆娘哭喊的混乱声响。
她抿了抿唇,发表看法:“瞧把那群人吓的。殿下行事未免也太蛮横、太侮辱人了些。”
真是活该以后被沈家报复。
“是沈家不敬在先。”季寰道。
继而挑眉看向她,问道:“你同情他们?”
既要同情猎犬,又要同情沈家。
顾钰把她的性子也养的太软和了些,若是三皇子妃跑过来,假惺惺地哭着给她道歉,她会不会也去同情三皇子妃?
转念一想,这样软和的人,在皇宫中定然是活不长久的,也只有翊府,能够将她平安顺遂的养大。
顾银韵摇头:“倒也不是同情,只是觉得,为了这种小摩擦,伤了人就不好了。”
她深深地与季寰对视,意味深长:“杀欲就像冲堤的洪水,一旦超过了限度,冲毁堤坝,就很难再止住。”
她觉得季寰就该顺顺利利地登上他的皇位,顾钰就该老老实实地掌管着翊府。她接触到的他们都不是坏透了的人,为什么非要为了那权利,杀来害去,拼的你死我活呢?
季寰看了顾银韵良久。
他忽然转过头去,倚着靠垫,闭目养神。
……嗯?
顾银韵瞪圆了眼睛。
季寰这是什么意思?一声不吭,什么反馈也没有,就这么突然的不理她了?
顾银韵有被气到。
她愤懑地想着算了算了,没必要那么在乎季寰的想法,不说话就不说话,她也闭目养神。然而阖上眼睛不足两秒,又蓦地睁开。
烦死了。
怎么一闭眼,季寰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就在她脑子里晃悠,让她完全平静不下来。
思来想去,顾银韵到底还是气不过。
她动手扯了扯季寰的衣袖:“殿下?”
“怎么?”
“沈家……”
“嗯。”季寰打断她,依旧闭着眼。
“沈老将军的庶子沈驰,驻京畿禁军中任右校尉,前几日醉酒,伤了我的人不谈,还大放厥词,说没有沈家,就没有帝国的今日。”
顾银韵拆他的台:“虽然猖狂,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季寰剑眉微皱:“别吵。”
“我头疼。”
顾银韵噎住。她愣了半晌,远离季寰,恶狠狠地往车厢边上靠了靠。
头疼?疼死了才好呢。
一刻钟后,马车出了城。再一刻钟,马车抵达猎场,停在了一处平坦宽敞的空地上。
四周热闹起来,纷纷攘攘都是京中权贵们的车马与家仆。权贵们一识出太子府的马车,就立刻涌上来,挤破了头地想同太子套近乎。
季寰先行下车。
离开车厢前,忽丢下一句话来:“正是贴膘的时节,野兔最肥。我多猎上几只,给你烤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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