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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稚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黄昏。
夕阳从窗沿漏进来,落日熔金,有些刺眼。
她脸颊被晒得发烫,想伸手去遮,月琉音已先一步抬袖为她遮去光。
“醒了?”他低垂眉目,柔声问。
肩头墨发垂坠下,拂过花稚脸颊,香气萦绕在鼻息间,令人心旷神怡。
花稚打了个激灵,立刻从他怀中爬起。
她脸颊更烫,慌里慌张扯开帘子问:“师父,我们这是到哪了?”
“再往西走两日,就能到南疆边境。”月琉音往窗外瞥了眼,“我在不远处有间竹屋,今夜我们就在那落脚。”
竹屋,应当是师父往日云游时的落脚处。
花稚知道,在她尚未出生之时,师父就已作为酌月剑仙闻名天下。
他白衣执剑,四处云游,见过诸多山川风月、人情冷暖,所以入世救世,见世间不平事行侠仗义,得万民敬仰,被奉以为神。
直到后来,母亲难产死去,他从母亲手中接过年幼的自己,亲手抚养长大,才因此长留莲华,极少远行。
花稚想,自己的存在,的确或多或少,成了师父的负累。
他本可以不被红尘俗世牵挂,潇然于山水间。
却不得不为了照顾一个孩子,而放弃闯荡江湖,被困于莲华一隅。
“到了。”男人清润的声音让她稍许回过神。
“还困吗?”他又问。
花稚摇了摇头。
她都睡了一天了。
马车很快到了目的地。
花稚跟着月琉音下了马车,远远就看见远处被白雪覆盖的的山丘之上,有一间竹屋。
二人沿着石阶走上去。
屋外种的竹子积了雪,被风吹动就发出沙沙的声音。
月琉音取钥匙开了锁,推门而入。
室内空寂,风一阵阵从外头吹来,冷嗖嗖的。
花稚一进门就打了个喷嚏。
月琉音让她坐在一旁,自己点了烛火,又取来火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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