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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口的女生面无表情地看着宽敞的院落里,齐刷刷的一排纸人的墨渍眼珠,她忽地勾唇,露出诡谲的笑容。
“但有一句话说得很棒。”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手指夹缝中,一张标注着‘天降正义’的黄符被阴暗天空招来的狂风吹得呜呜作响。
女生稍一用力,黄符纸便如同世间最坚固的长刃一样挺拔,疾射向大批纸人所在的方向!
“轰隆——!!”
只见天边雷光乍现,天空瞬间被乌云完全浸染,虽然只闻雷声不见落雨,但怎么看都是风雨欲来的场景。
天降下的火光吞噬了所有前来送聘礼的纸人,在一片哀嚎与怨毒的咒骂中,擦着朱色腮红的纸人们消失得一干二净。
宽敞的院落里,只剩下那像是棺材一样的聘礼箱,以及整齐放在上面的,和土包堆的鬼嫁娘们身上,如出一辙的猩红嫁衣。
“吱嘎——”
原本院落外通向灶厨的木门被缓缓打开,昏暗的光线让人看不清灶厨里面的东西,但那双织金的红色绣花鞋正在半空中晃荡。
绣花布鞋晃荡来晃荡去,吊在灶厨门口的麻娘发出诡异的笑声。
忽然,吊住它脖子的长绳一松,被吊死的鬼垂落在与罗诗琴平行的高度。
那条写着白色‘奠’字的红盖头飘落在地上,而罗诗琴也是第一次正式看清麻娘的脸。
惨白的脸上被紫红色的细小血管切割,大块大块的尸斑被粉块印得左一片右一片,黑灰色的眼珠还有点点猩红,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罗诗琴看。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麻娘的嘴。
唇的四周一片乌黑,细看还有被血色浸湿的细线,将皮肉扯紧死死缝合在一块儿。
“新嫁娘……鬼嫁娘……”
艰涩又模糊的发音在客厅里回荡,鬼嫁娘扯动着无法大幅度张合的唇,抬起手臂指向屋内被迫躺在地上的余玉。
“——她就是下一个新娘。”
面前的女生神色淡淡,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这句话感到担忧与害怕。
一人一鬼对视许久,直到又一阵寒风刮来,罗诗琴才缓缓开口:
“到底是那群鬼东西指定的新娘,还是你需要一个顶替你悲惨位子的替死鬼呢?”
麻娘:“……”
它没有作声。
“回答我。”
女生眼神锋利,似乎要透过它早已被腐坏的身体,刺进它同样被同化得腐臭的灵魂之中。
“不……重要……”
它疲惫且嘶哑地开口,被缝上的嘴唇溢出黑红色黏稠的血珠。
“戌时,”吊在房梁上的鬼嫁娘丢下了最后一句,“成婚。”
语毕,它的身体被脖子上的长绳攥紧,拖进了灶厨最深处的黑暗里。
罗诗琴看了一眼看不见东西的灶厨,又看了一眼院落里那棺材一样的聘礼箱和嫁衣——值得一提的是,里面所谓的聘礼,塞的是满满当当的纸扎元宝与纸扎牲畜。
她冷笑一声,转头又回到了客厅。
刚刚发生的事情,余玉只听到了一星半点。她是在那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后醒过来的,小雷云变回了先前的模样,再度趴在她的脑壳一动不动。
云鱼儿蹲在她身边,警惕地看着四周,直到她清醒过来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学姐?”
她迷迷糊糊地看向从门外走进来的罗诗琴,随后眼睛瞬间瞪大:“学姐?!你怎么开门出去了?!”
“门外的纸人都收拾干净了。”罗学姐叹了口气,“但是我们现在还没办法离开这里。”
云鱼儿蹙眉,显然也听到了刚刚她和麻娘的对话,有些担心道:“戌时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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