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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元擎『摸』了『摸』纪鸢的脸,让她靠在他的肩上,道:“没恼。”说着,语气一停,片刻后,又忽而道:“不过仅此一回,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路皆是自己选的,没人『逼』谁,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谁也怨不了谁。”
纪鸢忙不迭点头,片刻后,又忍不住感慨道:“公子说的是,鸢儿记下了。”
纪鸢乖乖应着。
霍元擎嗯了一声,低头往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并非她大度,也并非她博爱之心泛滥,谁想要害自己的孩子,纪鸢若是晓得了,一定是会以命相搏的,不过是因着,相比那魏蘅,纪鸢一直觉着那陈氏应当是个好人罢了。
她若真想害她,必有千千万万种法子,直接将那害人的东西送来,又在帕子上留下那么多破绽,她熟悉练香,可以挑选出一百种让人轻易察觉不出的香味,却偏偏选择了世人熟悉的那一种,公子虽然未曾说明,但是那日他发现帕子上的味道时反应那般大,定也是猜测出了七八分缘故的。
事情败落后,对方一点都不惊讶,好像,早就在等着这一幕似的,也丝毫不见任何辩解,直接将一切罪责认下,从那一刻起,纪鸢越发断定,她兴许并无意害她。
再者,陈氏是太太身边的旧人,代表着太太的脸面,岳家沈家人在此,霍沈两家是数十年的世交之家,交情毕竟摆在那,尽管霍元擎行事向来我行我素,毫不留情,可是,纪鸢却不愿将他推向薄情寡义的地步,更不愿他因此跟曾经的岳家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管陈氏的动机是何,毕竟斯人已逝,委实没有必要深挖。
更何况,自有孕这几月,变故一遭接着一遭,肚子里孩子还未曾出世便历经如此多的苦难,纪鸢委实不敢再折腾,就权当为了孩子的平安,为了孩子顺利降临积积福罢。
经过这么一遭,便将昨儿个那一事儿彻底揭过了。
两人并肩靠在一起,过了片刻,纪鸢忽而想起了什么,冷不丁皱眉道:“那什么,公子,您究竟会不会钓鱼啊?咱们来了都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连鱼儿的半个影子都没瞧见,没钓到大鱼便算了,连个小鱼小虾也没见到,鱼钩要现如今动都未曾动过,您瞧,对面那老头怕是都钓了半篓了罢?”
纪鸢耸了耸鼻子,微微打趣。
面对纪鸢的抱怨与取笑,霍元擎丝毫不觉惭愧,反而大言不惭的将所有过错全都推到了她的身上,道:“咱们一早也钓了半篓了,如果,你消停片刻的话!”
纪鸢一噎,只有些愤愤不平道,自己钓不到鱼,竟然都推到她身上了,于是纪鸢气得咬牙坚决一声不吭了,结果,不出半刻钟,湖中的鱼漂开始往下沉,鱼儿上钩了,霍元擎不慌不忙的起身收竿,然后一条足足有一个胳膊长的胖头鱼进了空空如也的鱼篓,霍元擎挑眉瞅了她一眼。
那个嚣张得意的模样。
纪鸢垂着眼,只装作视而不见,十个手指头将衣袖都拧皱了,是既盼着他能钓到,晚上便可以有鱼汤喝了,却又暗恨,瞧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可真叫人恼恨。
最终,他们这一行可谓是满载而归。
鱼也装有小半篓了。
霍元擎嘴角微微扬着,看上去兴致极好,瞧着他那副傲娇样,纪鸢横竖是瞧不惯的,想了想,只轻飘飘道:“横竖再多,也比不过对面那位老爷爷···”
霍元擎兴致好,不与她计较,反而抬眼往对面瞧了一眼,冷不丁道:“那位老先生姓刁,原是太子启蒙先生,太子当年独居东宫,险些抑郁颓废,多亏了这位刁老先生悉心教导,这才得以将被拘禁十数年的太子教导得如此心『性』豁达开阔,刁先生学富五车,乃当世诸葛,世外高人,亦是救世之臣,他育人重在育心,此番咱们前来,一是来庄子散散,二则是来接老先生入府的,老先生年迈,咱们接他老人家过府为他养老送终,鸿哥儿这个年纪,也该到了定『性』的年纪了。”
说着,又忽而往纪鸢肚子瞧了一眼,心道,老头若是身子骨硬朗,说不定还可以管束底下几个小的,倒是省下一桩事儿,可谓是一举数得。
他缓缓说完,一抬眼,却见纪鸢呆在原地。
原来,公子此番前来,是特意为鸿哥儿请先生来了。
还是太子的启蒙先生。
他如此忙碌,可忙里偷闲间,做的一切的一切竟还是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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