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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鬼就像鬼吧。
他人都已经死过一次了。
世上除了生死之外,也没有让他再去在乎的事。
凌翌眼前朦胧,一瞬间,目光几乎无法聚焦,他失了力气,只能顺着水缸缓缓地滑下。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说还是不说?”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像在水下,听不分明,凌翌耳畔的声音都是堵住的,他看着姬樊嘴唇开合,看着对面焦躁无比,失声笑了笑。
在朦胧的光影中,他好像听到了四下惊恐的声音,那缕被带进来的风好像静止了,莫名让他镇定,再不让他惶恐。
他的鼻尖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很清淡。
像是白檀燃烧的味道。
好像就是为了呼应他的感觉,周围陷入了诡异一般的宁静。
满室寂静中,狂风灌入,剑气四流。
剑流蓬勃而四溢,化作一声清而透的剑啸。
空气像是逆流了一般,所有钉上木条的门窗爆裂,像碎裂的水缸一样,在刹那化作了齑粉,四周狂风大作,天南殿外的天光骤然照入禁室。
“白玉京还没管的事,青丘倒是也敢置喙。”一道冷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凌翌身上失了修为。
身前来人穿着白衣单袍,脚上蹬着黑靴,他的力气很大,单手把他捞在了身后,抱了起来。
凌翌身上很快被盖了件衣服,他耳朵也堵着,才从溺水的劲里缓过来,眼前如同蒙着白布,等他看清了大门敞开的偏殿,所有人的神情如同见了鬼一样的噤若寒蝉,四周刑具挂在木架上,水缸里的水还在左右晃动。
黑衣厚重,檀香味从衣襟里渗了出来,凌翌深深吸了一口,伸手触摸过衣服上细密的走向和纹路,顺着衣袖,慢慢地摸到了莲花瓣。
莲瓣触及指尖的刹那,凌翌指尖抖了下,接着,他又一瓣瓣地触摸过去,越触摸,他眼前又从清晰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莲花瓣他数了过去。
十四、十五、十六……
十七。
来的人,是……谢家的。
等到凌翌看清楚了抱着他的人是谁,凌翌浑身的冷意达到了巅峰,头皮一下子轰然炸了,那浑身的颤栗之后,又让他莫名觉得烫,好像身上被猛然灌了一盆热水。
谢危楼身上穿着白袍云纹单衣,浑然不觉那件衣服被弄脏,他的面色沉如铁石,一脚粉碎了满地的木屑,他踏着碎木走了上去,踩在涂山原的胸口。
涂山原胸口上被死死压着,目光掠过凌翌,面色发红,他愤而怒道:“谢危楼!你他妈真的疯了!”
谢危楼低头睨了一眼,脚下用力。
涂山原面色瞬间变了,骂道:“谢危楼!你不要以为你在修真界就能肆意妄为,青丘一族险些因他灭门,他又杀了修真界那么多人,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还能如何?一百年前,你碎了的修为到底稳不稳固,你自己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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