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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却没有相信长姐的话,将彼此推入深渊。
他捧着画痛不欲生,抬手抽打着自己的脸颊,悔恨自己为何没有信她。
他发疯似的走到墙角,颤抖着那一沓一沓的画都铺展在地板上。
一幅幅绚丽的画,一幕幕过去的回忆。
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画下这些过往,又怀着怎样的心情忍受着饱含痛苦的三年呢?
萧瑾不敢去想,却又忍不住去想。
“我都做了些什么?”他一遍又一遍的质问自己,颤巍巍的手轻抚着那一张张易碎的画,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晚了,一切都晚了,多美的过去啊,竟被我亲手毁掉了。”
狂风似有所感,再次袭来,将烛台打翻在地上,点燃了满铺的画卷,火势迅速蔓延,跑着跳着攀上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带着烧灼一切的恨意想要抹去屋中的一切。
火顺着床帘蔓延到萧嫱的尸体上,萧瑾眼看着她隐没在火光里,突然就失去了求生的意念,就这样随她而去,倒也不错。
门外的侍卫见有火情,连忙救火,破门而入,救出了颓废的萧瑾。
怀玉小皇子也被奔走相告的救火声吵醒了,哭着喊着要见阿娘,仆人们拗不过他,只好将他带来,与一身狼狈的萧瑾打了个照面。
萧瑾空洞的眼神在触及小怀玉时,突然亮了起来。
曾经,小怀玉的存在像一根刺,无时无刻不昭示着他禽兽似的行径。他视小怀玉为污点,视他为孽种,一度起了杀心。
也是在那一次,萧嫱第一次跪下来求他,甚至为了留住这个孩子主动向他求欢,他心软了。
这个从未被他正眼瞧过的孩子,眼下却成了他的救命稻草,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是啊,我们还有孩子……我们还有孩子……”萧瑾又哭又笑,饿狼扑食般的抱住大气都不敢喘的小怀玉,小怀玉被这突如其来的父爱吓得哇哇大哭。
萧瑾没有哄他的意思,任凭他又哭又闹,御前侍卫拎着水桶来到此处救火,他却冷眼制止了,“不必救了,传朕旨意,将所有照顾过皇子和皇子生母的奴仆,连同这别院,一起烧掉。”
不一会儿,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起在荒僻的别院,很快就消散在熊熊烈火之中了。
随行的三名御前侍卫,齐刷刷跪在萧瑾身前复命:“陛下,别院中已经没有活口了。”
“是吗?”萧瑾笑得森然可怖,“过了今夜,朕如若听到任何关于皇子身世的流言,你们、和你们的家人都以死谢罪吧。”
侍卫们又怎会听不懂帝王话中的深意呢,那样惊天骇俗的秘密,不该是区区侍卫可以窥探的,这样的结局,早在他们接手别院任务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
三名侍卫跪在地上齐声说道:“臣愿誓死守护秘密。”说完,便退到火海中,齐刷刷的抹了脖子。
萧瑾垂眸看着死去的亲信,喃喃道:“且安息吧,朕会照顾好你们的家人。”
自此以后,再也无人提起长公主的故事,只有史书中寥寥几笔陈述着她的生平,“承平二十二年,长公主与驸马叶氏行谋逆之举,弑父害母,功败垂成,自戕于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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