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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湛一坐下来去,还没看清林婉婉的动作,身子不由得往后仰,腰上用力,椅子又往前倾。顿时觉得有趣,脚上微微用力,整个身体不自觉晃动起来。“这是什么?”未必记起幼时睡摇篮的感觉,只是觉得摇来摇去有趣。
“摇椅,隔壁坊木匠铺做的,”林婉婉缝合之余抽空回答,“不过你要少坐,小孩子骨头没长好,坐久了容易驼背。”
她们搬来胜业坊数日,没结识几个新朋友,各种工匠手艺人倒是认识不少。
白湛才发现这椅子最底下的一块木板是曲形的,才让椅子能够前后随意晃动。林婉婉话中的道理及其浅显,蓬生麻中不扶而直。摇椅的靠背是曲面的,自然会引导脊骨弯曲。
不同于白湛的注意力被新玩具引走,白三娘试着问道:“这是用针线缝合皮肉?”
“嗯。”既非真人,只是练习,林婉婉自然可以放松些。
白湛不懂针线,在他看来无非是缝缝补补,刺刺戳戳。以前见三姐都是徒手捻针,不似林婉婉还用镊子夹取,且针也是弯针。
脑海中默默模拟一番,学不会学不会。
“三姐,会吗?”白三娘虽然平日爱好舞刀弄棒,偶尔也做两手针线。
白三娘摇头,哪有那么容易。
白湛问道:“是不是将伤口这样缝起来,人就不会死了?”
“做梦呢!”林婉婉看着手上没有经过消毒的器具,“没经过消毒直接缝合,风邪入体指不定比包扎死得更快。”阎王催命才会这么干。
白三娘和白湛至少明白这种手段不能随意动用,外伤常常因为伤口崩裂而死,缝合起来似乎是个好主意,只是想不通危险出在哪里。
段晓棠照旧穿着围裙出来,“你们来了,中午多添两个菜。”
白湛看“针线”有一会了,立刻起身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快进厨房时瞟见屋檐下的地面有一片阴影。
驻足查看,是一个长方形的框,内部整整齐齐嵌着无数个小方框,框中偶尔写上一二字。因未完图,还有一半尚且空着。
白湛知道,当此图完工,一共会有一百零八个小方框,这是——长安舆图。
“段郎君,请出来下!”白湛唤道。
段晓棠拎着锅铲出来,看到白湛脚下,“怎么,我画错了么?”都是根据三人去过的坊市画的。
有问题的恰恰是没画错。
白三娘几人听过动静围过来,“怎么——”话音未落,见到地上的舆图,吃惊到最后一个“了”没能说出口。
“晓棠,你画的,”白三娘内心震动不已,“怎么画得出来?”
“长安布局方正,不难。”段晓棠说道。
白湛压下心中猜疑,直愣愣问:“为何有些坊市上打叉?”是否隐藏秘密。
段晓棠看一眼林婉婉,“婉婉求职失败的见证,那个坊的医馆都不要她。”早上出门前规划路线,免得走了回头路。
白湛再看舆图,都是以胜业坊为中心发散出去,上面一眼数不尽的“叉”是林婉婉一次又一次被拒绝的惨痛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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