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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临渊说这番话时,面色从未有过的凝重,仿佛知道自己一旦说出口,于江悬来说便是一条不归路。
如他所想,江悬目光沉了下来,许久,缓缓开口:“张太医能配出你所说的方子么?”
“在下不敢保证。若公子需要,在下愿尽力一试。”
从第一次江悬问张临渊万木春一事起,张临渊便知道江悬总有一天会用上这个法子。这些天他日夜研读医书,甚至悄悄从太医院中偷出许多封存的古籍,终于从浩如烟海的书本竹简中找出与此药方有关的只言片语。虽然对江悬说“不敢保证”,但张临渊钻研这些天,心里已大致有了底。
“为什么?”江悬忽然问,“张太医不是不希望我这么做么?”
张临渊沉吟片刻,答:“在下与公子相识七年,公子如何脾性,在下多少了解一些。”他看着江悬,叹了口气,目光深切:“作为医者,在下不愿公子行伤己之事。但作为一个从始至终的旁观者,或者说,作为一个与公子相识一场的人,在下愿助公子一臂之力。何况,以公子的脾性,在下不帮,公子自会找别人帮。性命攸关,交给别人,在下总是不放心。”
江悬听完张临渊所言,淡淡一笑:“多谢张太医。”
“不谢。相识一场,亦是缘分。此番事成,在下也许便要告老还乡了。京都繁华盛景,看多了,不过尔尔。”
江悬笑笑:“是。这些年劳心费力,也该好好歇一歇了。”
张临渊也微微一笑,笑容中却更多沉重和怅然:“在此之前,在下会为公子竭尽全力。不过公子……仍要瞒着谢将军么?”
江悬眸色黯淡下来,低声道:“先瞒着吧。”
张临渊叹了口气。
“倘若最后仍是死局,我希望他至少能晚一些为我难过。”
“可在这之前粉饰的安宁,是他想要的么?”
“我不知道。”江悬摇摇头,目光落在不知名某处,“我只想让他开心的时候尽量多些,想必张太医能明白我。”
张临渊沉默许久,说:“在下明白。”他站起身:“那么在下先告辞。公子保重身体,等在下消息。”
江悬也站起身:“有劳张太医。”
送走张临渊,江悬回到卧房,坐回榻上。
他信得过张临渊的医术,如若不是张临渊,他根本没命活着等到谢烬。
既然张临渊说了等消息,那便是一定有法子。
但是……
最后那句话回荡在江悬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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