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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怀璟挑了下眉,前方已经是人群聚集的池塘,水车正在运行,盛承星面色黑沉,但到底顾忌着柯鸿雪的面子,没有令人阻拦。
柯少傅今天又换了一套深紫色的直裾袍,便连玉扇都换成了紫玉,太阳快要爬到头顶,沐景序冷着一张脸站在岸边,柯鸿雪就笑吟吟地立他身侧为他殷勤扇着风,余光瞥见容棠二人,他甚至还饶有兴趣地挥了挥扇。
宿怀璟说:“棠棠不是想跟他们做朋友吗?”
容棠怔了一瞬,宿怀璟笑着:“棠棠,如果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都会想办法替你去摘,你尽管向我提要求就好。”
因为容棠想跟柯沐二人做朋友,因为容棠不喜欢盛承厉,因为沐景序是盛承厉的幕僚。
所以宿怀璟才做了这些。
非常简单的因果关系,仅仅因为容棠的喜好厌恶,所以他宁愿走一段弯路。
阳光落在身上,接近晌午的风起落,人群嘈杂,容棠突然嗅见一阵栀子花香。
他偏过头,压下胸膛中快速跳动的心跳,微微张开唇,调整呼吸。
这是大反派,可好像……也是他的知己、朋友、家人、妻子……
容棠再一次意识到,从风月楼带走宿怀璟,于他、于宿怀璟来说,究竟是多么令人庆幸的一件事。
在时间循环的洪流里,一小段活水分了道,浩浩荡荡奔向全然未知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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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鸿雪瞧见容棠二人,笑问:“世子爷,这一上午玩的可还尽兴?”
容棠瞥了一眼池子,不算太深,但池塘全部抽干也需一段时间,今天都不一定能抽完全,周围聚着的大部分都是一群看新鲜的学子,怕是再过一会就会陆陆续续地散去,就算沐景序真的从池子里挖出来什么东西,大概也不会有太多人知晓。
盛承厉依旧没出现,他养病的戏做的特别足,哪怕都这样了,他也能沉得住气。
()容棠转过头,
回柯鸿雪的问题:“挺好。”
柯鸿雪勾唇:“去了哪儿?可去了兽园,
那里养着一群梅花鹿,据说还有两头老虎,很是好看,我原想去逛逛,可学兄不愿意,我只好陪他先办公事了。”
容棠白了他一眼,心道我看你这“只好”一点也没不乐意,甚至怎么听怎么像是在炫耀呢。
话出口却问:“沐大人怎么想起来抽池子?”
沐景序对谁都冷冰冰的,仿似完全不会笑一般,这时心头压着事,身周气压更低,但容棠问他问题,他竟也能记着尽量温和,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他说:“早上我去看了月容的尸体,她的死状有些怪异。”
柯鸿雪将几人领到就近的一处亭子里,沐景序道:“她像是中了毒。”
柯少傅眉梢微压,眼底划过一道讽刺的笑意,瞧了一眼宿怀璟,后者神色未变,而是又坐在一边替容棠剥起了亭内准备的水果。
柯鸿雪觉得没劲,轻啧了啧,放下扇子,干脆替沐景序剥瓜子。
这两人声音一道接着一道,轻微到像是背景音,说话的人没管他们,沐景序眉梢微蹙,道:“园子里配了大夫,但查不出究竟是中了什么毒,只说死因确实是溺毙,毒素并不致死,应该有其他用处。”
容棠问:“沐大人是怎么想的?”
沐景序沉默几瞬,道:“五殿下住的琅玉轩到兰馨斋距离不远,若是想快些到达,可以走小路,小路正路过这座池塘。途中人烟虽少,但不至于踩空掉进池塘。”
宿怀璟给容棠递了一瓣橘子,柯鸿雪给沐景序递了一捧瓜子。
容棠偏过头就着宿怀璟的手吃了,沐景序却皱了皱眉摇头,柯鸿雪便找了个干净的碟子将瓜子装起来,继续剥,宿怀璟瞧见这一幕,低下头轻轻笑出声。
容棠咽下那瓣柑橘,道:“这样说的话,我倒是会想起一些致幻的药物。”
柯鸿雪闻言抬眸亮晶晶地望了他一眼,又很快偏过视线看宿怀璟,接着才又笑开,整个人从里到外彻底透出一股子懒问世事的劲儿来,安心剥他的瓜子。
沐景序点头:“我与世子爷想到一处去了。”
他说:“若是眼前产生幻觉,以为身后有猛兽在追,或者身前仍旧有路,极有可能一脚踏空摔进池塘,如果在池中不能及时恢复神智,溺亡是必然的结果。”
容棠问:“沐大人可知什么药物有此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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