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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无意欲言又止,看着小枣若有所思。
“不和你哥哥打个照面?”小枣问。
“不了,我们见了面也没话说。”应无意背起了自己的琴,“半月之后,到建康来拿你的下一丸莫离莫弃吧?”他居然用的是疑问的语气。
不枣没应声,如果她那时还活着,当然会去建康。
应无恙很低调的来了吴郡,到了之后闭着门并不纳客,当然,这十之八_九因为何弼没走。何弼留在吴郡,做着应无意做过的事——与吴郡的世族大姓结交。
吴郡的大姓名流最近流行聚在一起谈玄理,号称清谈。听说何弼在这一方面很擅长。在小枣看来,谈的都是远而又远,空而又空的东西。她自己不感兴趣。但她也知道,这风气与应璩的好杀有些关系。若是谈时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应璩找个理由砍了头。
说是清谈,不见得真的清,士人多嘴贱,书多读了几本,总会多些进取心,说的话从来不是白说的。
没人愿意和应家子弟在一起清谈,言多必失,人人自危。应无意还有一张琴,与人以音乐结交,进而至理,照样可以摆出名士的派头,很风雅。应无恙应无畏两兄弟就差了些分寸,并不太受人欢迎。
小枣觉得这对自己没什么坏处,倒是可资利用。小枣亲自写了张贴子投到应无恙处,告诉他自己登台的时间。贴子客客气气,却暗示了那天到场的吴郡名流极多。应无恙也需要利用小枣跳舞这个契机,打入吴郡名流的圈子。想来肯定不会缺席。
另一封信就有些难办,小枣舔着笔尖想了很久。
“小枣,明天便搬去画舫中住,好多东西没收拾呢!”阿抚抱怨。
“别吵,让我想想这贴子该怎么写。”
“应大公子的贴子已经送出了,你还写什么贴子?”
“我要写给何大人。”何弼连她小枣的院子都来过了,已经算是认识,请他一下也并不过分。
“何大人!你要干什么!他若知道你在他儿子丧事期间跳舞
,岂能与你善罢干休!”阿抚倒警觉得很。
“不算是丧事期间了,”小枣笑,“你没注意到我跳舞的日子正是何华死后第五十天吗?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了。”别人不清楚何华哪天死的,小枣可是心里明镜似的。
死的是儿子,又不是做孝子,难不成还守三年的孝?而且小枣还听说,何弼不仅要把侄女嫁应无意,还打算弄两个侄儿做螟蛉寄子,人家早就把家事安排的妥妥帖帖,准备好重新开始进取了。
所谓的禁舞乐,那是何弼不想让别人活得太高兴。轮到他自己,早就到了该露出本性的时候。何家父子□,不是连花娘都知道吗?
阊门外,山塘河上,八君子的画舫上彩灯高悬,把楼船画栋雕梁飞檐翼展的轮廓清晰的勾勒出来。画舫前的码头上,车轿如龙,人喧马嘶,热闹的像是过年。
画舫的老板花娘穿了水红的时样袄裙,捏了个水蛇腰,甩着香喷喷的帕子大声的招呼着客人。
“花娘从后面看像不像个二八娇娘?”屠大娘问,此时她与小枣阿抚站在画舫的楼阁上,隔了窗看下面的情形,“她倒有本事,弄了这么些人来。以前我闯码头的时候,可不知有她这一号人物,真不知八君子是从哪里挖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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