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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此情此景,妙如想起了淮安乡下的风吹麦浪的场面。
也不知道二伯母现在怎么样了,如今她一人操持着女子书院,不知忙不忙得过来,何时才能在京城里看到她?
“妙姐姐,在想什么?”身旁的许怡心见她走神,拉着她的手摇醒她。
“怡妹妹,此次你爹回江南任职,听婶婶讲,会送你进淮安的汩润书院,到时你就有许多新玩伴了,开心吗?”
“怡儿开心,我的君表姐就是在那儿上了半年学,听说可好玩了!妙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淮安,还可见到你吗?”
妙如面有难色,心想,怕是一时半会儿,自己很难再回去了,不禁有些怀念!
她解释道:“姐姐的父亲是淮安人,不能在家乡任官。许叔叔是扬州出来的,不算祖籍在那儿,故而被派到邻近州府就任……”
不对,听说明清时期的籍贯回避制度,得“南人官北”。当时有人还打趣过,江浙出的才子再多,也只能派往陕、甘、滇、黔等欠发达的地区去。因而他们才十分拼命,都想挤进头甲,或考上庶吉士。争取进翰林院,或留六部、都察院的名额,以图将来。像许家叔叔,就是在蓟州、霸州任职多年,这回怎么会派往淮安呢?难道大楚的官员回避制度没那么严格?
妙如却不知,许坚此次调职,在吏部官员中确实引起过争议。有官员指出:此举破坏了太祖传下来的规矩。而另一拨人就出来反驳了,早在七年前,规矩就已经被杨首辅带头给破了。他女婿钟澄就是江南人氏,先后在江西、浙江等地任过职。先前那拨人就说了,这不一样,人家本来是要进翰林院的,对方却反驳道,他没留京,与回避制度何干……
扯来扯去,一地鸡毛!
妙如她们聊着闲话,不远处的马车车厢里,许大奶奶闭目养着神,靠近岸边的一处隐藏之地,许大人正跟钟澄在悄声聊些什么?
突然一阵战马的嘶鸣声,打破了埠口边的宁静。妙如想着,又有人来了,还骑着马儿来乘船的,应该是个武官。
没等她多想,树林那边就出现了个影子,都是骑在马背上的,正朝妙如这边奔了过来。她赶紧拉着怡心避到一旁,给他们让道。
只听见为首的那人嚷道:“凌霄,别看了,不会来了!咱们找个地方说说话,你家的船还没来吗?”
另一个声音接着问道:“擎云表哥,这次拜祭完姑母,真就直接去西北了?你不再回京了?”
“嗯,不回了!直接往西边去!有空在家多陪陪阿婆,别到处晃了。你明年要回扬州考秀才吧?表哥在这里提前预祝你旗开得胜。”被围在中间的少年说道。或许是到了变声期,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声线低沉而粗砺。
等人马都靠近了,妙如她们才发现,都是老熟人!上次在龙泉寺下山时碰到的两人,都在其中。那个叫薛斌的,穿着一身浅绿色的缎袍,还是坐着那头黑马。而罗擎云则换了匹红马,他穿着专为骑马设计的墨色劲装,外面一件紫色披风。
还有一位小少年,也是熟人,上回在船上救起的谢玉廷。
见他们聊得正欢,妙如也没出声打招呼。可身边的小怡心却按捺不住了,不禁唤出声来:“妙姐姐,你看!是上回遇到的罗哥哥和薛哥哥!罗哥哥——”
他们这才转过头来,发现了这边。
罗擎云也认出了她们,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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