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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这样的请求,这哪是给她糖吃,分明就是为他谋得的好处,叫人如何能拒绝的了。
凌越可以毫不犹豫地对她做更多无礼的事情,毕竟孤男寡女,又是她先提出的,对他不会有任何不利之处,相反得到的皆是欢愉。
可她就不同了,一个才及笄没多久,又刚退了亲的小姑娘,或许连情爱与报恩都分不清楚,笨的被人一骗便上钩了。
他自是欢喜她的,不知从何时起,许是她对待喜欢事物时的纯粹认真,许是她撞破未婚夫私情时的果决勇敢,许是她落水时的怜悯疼惜,又许是她骑着九婴冲上来救他时的义无反顾。
总之他看她的眼神不再像看个晚辈,而是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冲动。
她这般俏生生如小鹿般灵动的少女,有家人的宠爱,有最无忧的生活,却依旧不曾失去那颗纯澈坚韧的心。
他很难想象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被她吸引实在是件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
也正是因为这份喜欢,不似那般随意廉价,他才更是不愿轻慢了她。
凌越的呼吸有些重,他自认自制力异于常人,便是万蚁噬心尸血中穿行,他也从不会皱一下眉头,偏偏这会被个小姑娘看得乱了心神。
他猛地闭了闭眼,却发现只要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他便是闭上眼,也无处可躲,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沈婳的耐心本就比同龄人好,这会生了病,焉焉的,反倒耐心更好了,甚至也因为生了病,她把一切顾虑都抛到了脑后,枕着他的手掌,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好似她的眼里心里,再也看不进别的东西了。
直到她的脑袋被平稳地放回枕上,那只枕在她颈后的手臂被抽出,紧紧地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她的反应比往日慢些,愣了下才试探地喊了声:“舅父?”
这是要玩什么新鲜的东西吗?
不想凌越却极为冷静且认真地道:“沈呦呦,我是谁?”
喜欢连着姓喊她的,只有沈长洲与他,但听起来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兄长喊起来很稚气,仿佛在他眼里完全就是个小孩。
可凌越不是家人,每次从他嘴里听见呦呦两个字,都会有种意外宠溺的感觉。
“是舅父。”
“不对。”他停顿了下道:“喊我的名字。”
上次他便说过不对,可没有告知她正确的回答是什么,这回泄了答案,却是个她从未想过的称呼。
她微微一愣,很快又回过神来,病着的人最大,她不仅脾气变大了,胆子也跟着变大了。
虽是之前没想过,但从他提起后,就可以想了。
她舔了舔殷红的下唇,试探着开口道:“凌、越。”
他的名字取得极为贴切,越,昂扬,夺取者,他天生便注定了绝非平庸之辈。
她一字一顿咬得很是小心,仿佛这是个什么很神圣又很重大的事情,待真的喊出口后,便发觉好似没有那么难。
“凌越。”
“凌越,凌越。”
她连起来喊了一遍又一遍,时而轻快短促,时而拖着长调,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她口中出来却每次都有不一样的意味。
已经有多久没人这般连名带姓地喊他了,这些年来,除了方玉恒外,人人面对他皆是畏惧与胆怯。
唯有她是不同的。
她略带着孩子气地重复着他的名字,他一点都不觉得聒噪,反而扬起的嘴角一直没落下过,他喜欢听她这么喊他。
不是什么晚辈与长辈,不是王爷与臣女,而是最单纯的男女。
“现在,再将方才的话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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