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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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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越背着手站在廊下,几个侍女来来回回地从屋内端出铜盆,盆内是化不开的血水。
待天色暗下来,才有太医擦着额头的汗缓步走出来,一见他便缩着脖子躬身行礼:“叩见王爷。”
“如何。”
“回王爷的话,大长公主的伤势已经稳住了,只是这陈年旧伤实在是难以根治,外加她如今年事已高,下官能做得便是尽量维持住不让伤势再恶化。”
姑母当年守城腹部曾受过箭伤,但为了不影响士气,她生生折断了箭羽撑着守下了城门,但箭头留在体内太久,即便后来取出也有些晚了。
伤口没能及时医治,又接连遭受丈夫与儿子相继离世的打击,从此落下了病症,时常会大出血,尤其是阴雨天最为难熬。
太医们想了不少法子,也只能是减少她的痛苦,如今上了年岁,很多药不敢用,每到发病时便是从鬼门关跨一次。
凌越微微颔首,“不论什么药,只管说。”
太医哪有不从的,连连称是,待徐驸马出来,太医才敢唯唯诺诺地退下。
徐驸马也是年过半百的人,可他生得儒雅秀气,眉宇间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也算是打过招呼。
“王爷能来,羡瑜虽然嘴上没说,但我知道她心里是很高兴的,她只是习惯了不表达自己的情感。”
凌羡瑜贵为大长公主,却一生没能再孕有子女,恰好凌越与她死去的孩儿有些像,见着他便会有种看见了儿子的错觉。
凌越对他的话没有过多的反应,依旧是神色淡淡的:“有劳徐大人费心照料。”
“我甘之如饴。”
世人皆道他攀龙附凤,也有笑话他照顾个脾气不好的老太太,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唯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废了多大努力,求来的恩赐。
“天色也不早了,还下着雨,王爷便别回府了吧,您的屋子一直留着,明日羡瑜醒来瞧见您,定会很高兴的。”
徐熹以为他定然会答应的,往日他也留宿过多回,正想让下人去打点一二,不想他却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雨幕。
徐熹诧异地抬了抬眉,看着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中,他恍惚间好似听见凌越说。
“不了,有个小孩在等我。”
凌越说有人等他?!
徐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耳朵,仰头看向天际,这大晚上的也没出日头啊,怎么就开始做梦了呢。
出了大长公主府,已过了酉时,凌越不等侍从牵来九婴,便凛着神几步过去,接过缰绳利落地上马,朝着城外飞驰而去。
紧赶慢赶到白马山已是半个时辰后,雨还在下,他的发梢肩背皆被淋湿,但他浑然不查。
但还是晚了,沈府别院的大门紧闭着,唯有檐下的两顶灯笼在风雨中摇晃着。
凌越面部表情地盯着那扇不算牢固的门板,良久后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意地甩回马背,抿着唇朝自家院门走去。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许是听到了动静,守在院中的豆丁开门探出了脑袋,“爷,您可算回来了,沈姑娘等了您一晚上,不知是不是着了风寒,方才昏睡过去了。”
凌越心底绷紧着的那根弦瞬间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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