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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蘅失踪三天,还有一堆要事处理,匆匆上朝宣布联姻作废的决定,他连自己失踪期间发生的事都还没理清。
继太后之后,楚昭游看着小黑毫不留恋地离开,心终于沉到谷底。
“摄政王留步。”楚昭游忍不住出声,“听闻摄政王最近身体不适,不知现在是否安好?”
萧蘅转身奇怪地看了楚昭游一眼,听见他的后半句话,脸色倏地一沉,大步踏出宣政殿。
“不劳陛下惦记。”
语带讽刺,而眼神是全然的陌生。
楚昭游笑了笑,他想他知道小黑的决定了。
老头说,哪有那么容易忘,若是他真全部忘记,那就是不想记得。
摄政王既然不想做两肋插刀的兄弟,他便只能退回势不两立的君臣。
你若无心我便休。
楚昭游沉住气坐在龙椅上,下面百官骚动,一副想各回各家,陛下却没说下朝的着急样。
普通朝臣和陛下真的无话可说,摄政王代任尚书令,尚书令本来只是个虚职,摄政王揽权之后,六部事宜全向摄政王汇报。
朝臣能和陛下说什么呢?难不成要讨论本月春戏楼又出了什么新的名角吗?
曾经也有中立派试图向陛下汇报政事,但总是没说两句,陛下就开始打呵欠,问一些生旦净丑的事儿。
楚昭游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弯唇一笑:“哪位爱卿和朕说说,联姻是怎么回事?”
底下人愣了一瞬,推出一人详叙。
楚昭游判断这是摄政王的人,说的话偏向退婚。他没有听一面之词,看了一眼薛公公。
薛公公客观地概括了这两天太后的决定,他不客观不行,陛下无论站哪一边,都会得罪另外一边。
“陛下龙体微恙,不如请个太医来看看?”薛公公只能暗示陛下,不要插手,落不着好。
楚昭游心里有了计较:“朕离宫三天,竟错过这么多事,拟旨,谢将军平乱有功,封谢朝月为安西郡主,按例行赏。”
他没什么权力,封个郡主应该是可以的。
“告知章太子再留两天,朕出宫时,遇见一隐居神医,赠与朕一剂良方,等太医院配好药剂,一并带回月斥,替朕交予国主。”
朝臣面色各异,陛下这是打算和摄政王作对了?故意给谢朝月封号,好让她代表皇室联姻?可他方才为什么要阻止陆淮善将龙威军交还给他?
对上楚昭游的眼睛,他们突然发现,三日不见,他们看不懂陛下了。
“陆将军难得出山一趟,还请将军在宫内小住几日,再回军中。”楚昭游见他没有意见,笑吟吟道,“退朝。”
勉强的笑容只维持了三秒不到,等那些大臣退下,楚昭游从龙椅上站起,一瘸一瘸地走下御阶。
明黄色的龙袍包裹着的身躯十分单薄,少年感十足,楚昭游走出大殿,看见砖红色宫墙围起来的蓝天,宫墙角有一棵百年银杏,金色的叶子仿佛一簇燃烧的火焰,微风一吹,就是一阵簌簌金光飘摇。
楚昭游使劲眨了眨眼睛,负着手,抬头望着银杏的顶梢。
“公公请不要说话,朕想静一静。”
薛公公停下劝楚昭游看太医,看着陛下的背影有些心疼。
楚昭游默不作声,他哪敢看太医,宫内都是其他人的耳目,要是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消息,他这个皇帝还当不当了?
“朕好了。”
楚昭游心大又护短,他原本不喜欢戏剧,但是他爱戴的爷爷希望他学,便全力以赴学了十几年,一朝穿越这里,爷爷不在,楚昭游说改行就改行,毫不留恋。
他来这里,小黑第一个对他好,他把小黑当自己人,牺牲一些,也心甘情愿。可若是小黑不再承认这三天的相处,那他就当没有遇见过小黑,重新认识摄政王。
一阵风吹过,叶柄泛青的银杏叶也被吹了下来,落叶金黄如雨,砖缝里的刚刚萌芽的嫩草,瞬间被吹折倾覆。
楚昭游在宫内乱走,打算去找陆淮善借人,冷不丁在西门和萧蘅狭路相逢。
此次正是楚昭游第一次从皇宫逃出去的那个门,故地重游,还有摄政王虎视眈眈,楚昭游脚步一转就想离开。
“陛下。”
萧蘅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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