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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身后,还跟随两位女法师,年龄更小一些,衣着也简朴许多。这两人站在她身后,微微垂着头,面无表情的样子如同木人一般。司空的目光又回到了女法师的脸上,觉得她相貌虽不出色,但一双眼睛却生得很是特别,目光清凌凌看过来的时候,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洞察力,能一直看到人心底里去。女法师神色淡淡的打量他们,“二位并非信徒。”陈原礼微微挑眉,“我们兄弟是陪家中长者前来上香的。”这也算是一个解释。女法师却又冲着司空微微一笑,“这位施主应该信的。”司空心头剧跳。陈原礼看看她,再看看司空,诧异的问道:“法师这话是何意?”女法师凝视着司空,眼中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像这般死去活来的机缘,焉知不是神主的安排?”疏散女法师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转身走出了配殿。待司空一头冷汗地追出去,哪里还有她这么个人。司空站在大太阳底下,却觉得浑身上下都在冒冷气。这女人什么来头,竟然连这样的事都能看出来……陈原礼追了出来,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司空?”司空很快冷静下来。不,他想,这女人说的未必就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他是经历过战争的人,战场上刀枪无眼,他也可以说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这是模棱两可的话,算命的神棍也经常这样骗人。他不能自己上当。陈原礼见他神情缓和了下来,便说:“咱们也去前院看看。大人这个时候应该也来了。”司空也听到了前院传来的闹哄哄的诵经声,和不知是法器还是乐器发出的有节奏的敲击声。与此同时,人群的喧闹声也慢慢平息下来。法会开始了。青水庵的前院铺着青砖,修建得平整阔朗,面积差不多赶上司空前世所见的足球场了。此时此刻,场地中密密麻麻全是跪伏的信徒。另有身份较低的使者,身穿褐色法衣,跪坐在大殿外的台阶之下诵经。大殿门扇洞开,殿内一排排烛架从佛座之下一直排到了大殿门口,气氛庄重肃穆。法师们身穿青缎法衣,从大殿之中鱼贯而出。身临此境,司空才明白为何会有摩尼教传入中原地区之后,与各个地方宗教融合的说法了。因为所谓的法会,在司空看来,套用的其实还是佛教的那一套。或者说,套用的还是中原百姓早已约定俗成的那一套。后世有学者认为摩尼教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传播到了全世界的范围,却又在短时间内败落,以致灭绝。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没有自己真正的教义。司空没有研究过宗教,不知道这种说法是真是假。但他看到如今法会的模式,也多少生出一点这样的想法:如果搞个宗教集会活动都要抄袭人家佛教,那信徒信他个啥?还不如直接去拜观音菩萨太上老君了。此刻在青水庵中聚集的也不只是信徒,还有镇上或者附近乡镇来看热闹的百姓。这些人或者另有信仰,或者只是单纯的出来开开眼界。他们没有随着信徒一起跪拜,反而聚在院子的四周,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别说,看热闹的人还不少。司空随着陈原礼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时候,注意到墙头上、墙外的大树上都坐着人。刚才上山的时候,他还在路边看到不少摆摊卖货的,也有杂耍艺人围个圈子卖艺的。恐怕在这些小商贩的心里,也只当这里是个能多做几笔生意的场合了。陈原礼悄悄说:“大人在那边。”司空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很快就在一片人头中找到了凤随。凤随个头高,身形也挺拔,站在人群中还是挺显眼的。不过他今日穿了一身不知哪里找来的普通布衣,大半个身体都被院中的菩提树挡住了,倒也不会引人注意。司空就悄悄地从人堆里摸过去。走到一半儿的时候回身一看,陈原礼已经不见了。司空这个时候也想明白了,他们今天来干什么,都有什么计划,这些事情陈原礼、徐严等人肯定都是知道的。没有人告诉他,因为他不是凤随的人,也不是大理寺的人。凤随留下他,不过就是因为从甜水井胡同的案子牵出了青水庵,多少与他有那么一点儿关系。司空没觉得凤随这样的安排有什么不对。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就是那种他空降到一个工作组,其他人都已经度过了互相磨合的阶段,开始了互相合作的工作模式,只有他,跟哪一个人都说不上话。但交给他的工作,他又不能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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