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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乔晖家中只有这么一位夫人,”凤随说:“连个宠爱的丫鬟都没有。”陈原礼挠挠头,不吭声了。他连媳妇儿都还没娶上呢,什么妾室丫鬟的,他压根也搞不明白。司空对凤随这种从大男人的立场来分析问题的方式有些不赞同,“没有妾室丫鬟也不代表什么啊,他家还住着一位表妹呢。”司空觉得,妾室丫鬟从身份上就不能给苏琳带来什么威胁,都是下人么。但表妹就不同了,这位崔娘子的爹也是当官的,他们家还跟公主是亲戚。崔家真要看上了乔晖,难道会让崔宛如做妾?真要横插一脚的话,说不定直接就把苏琳掀下正室的宝座了。还有公主,站在她的角度,她是愿意从三品御史大夫的女儿给她当儿媳?还是愿意一位与苏琳相比身份并不低,还会对她口称“表姑”,一意奉承她的晚辈当儿媳?这都是不好说的事。如果公主也站在崔宛如这一边的话,苏琳的处境就不止是“不好”这样简单了。凤随自己也没有娶妻,房里也没有什么心爱的丫鬟,这些后宅的事情,他其实也不是很明白。想了一会儿,只觉得乱七八糟的,好像每一个女人的角度看法都不一样……人心不齐,这一家的日子要是能过的和和美美,那才奇怪了。“先不说乔家的事。”凤随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痛的说:“明天去看看出事的地点,再上无量寺去打听打听,看看这一家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异常。”司空连忙举手,“小的去。”凤随挑眉,跑腿的活儿可是个辛苦的差事,再说还要上山下山呢。司空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说:“无量寺距离孤云寺不远,要是差事顺利,我正好回去一趟,见一见智云师父,有些事要跟他商量。”他这也算是假公济私了。陈原礼就在一边偷偷笑。他最喜欢看司空这种略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等同意的表情了。凤随也笑了起来,“公事为先。”司空连忙起身,一脸严肃的表示,“小的不敢耽误公事。”说完,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这段时间忙的很,专门去山上找智云师父商量有关姐妹们的大事是不可能的,正好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想来绕一段路,过去说几句话的功夫还是挤得出来的。凤随就点点头,对他说:“我跟乔夫人说好了,明日一早,她打发家里的两个仆役过来给我们的人带路,去看一看出事的地方。”陈原礼忙说:“我和司空一起去。”“你留下。”凤随想了想说:“我和徐严跟着去,再安排几个侍卫。”陈原礼和司空连忙起身应了声是。在外院的食堂吃过一顿有鸡有鱼的晚饭,司空被陈原礼拉回了他的新宿舍,发现床帐被褥都已经被人铺好了。被褥都是新的,天青色的细布,厚实绵软。这么一比,司空自己带来的被罩枕套什么的,就显得粗糙多了。他的这些东西都是托顾婆子给做的,不管手艺如何,布料是肯定不能比的。不过司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的被罩枕套给套上了。他没有那个耐心去反复拆洗被褥,有了被罩这些东西,不但可以经常换洗,工作量也能打一个大大的折扣了。他两辈子都不爱干家务。但以前是有各种方便的机器,或者有家人代劳,再不济外面还有干洗店呢。现在么,不爱干也得自己挥着膀子上了。陈原礼睡前还跑过来检查了一下司空的房间,见了他的被罩还大大的惊讶了一番,等听了他的解释,又觉得这个小发明确实方便,嚷嚷着也要找府里的针线房给做。他又拉着司空讲了讲虞国公府上下的一些琐事,人事上的一些交代等等。听的司空眼皮直打架,等他回自己房间去休息,他几乎是头一挨枕就睡着了。刚搬了新住处的不习惯,那是一点儿都没有。转天一早起来,收拾完毕,乔家的管家已经在凤家的后门处等着了。这位管家也姓乔,四十来岁的壮实汉子,看外表很是敦厚老实。他一条腿有些跛,据说是以前当兵的时候受过伤,落下的残疾——记国公乔德显年轻时候也是带过兵的,乔管家就是他带出来的老兵。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位面容温和的青年。他是乔夫人手下的管事,别人都称他苏六郎。他母亲就是苏琳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位林娘子。乔家人去山上上香的那天,他也跟着去了。他们一个是乔家的人,一个是苏琳的人。司空有了先入为主的看法,尽管苏六郎对乔管家表现的比较尊重,他还是隐隐的有种这两个人不大融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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