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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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派西道：&ldo;哥哥在找工作，想自食其力，换点吃的。你呢？&rdo;阿卡看摩兰身边跟着许多人，居然还有克隆人，当即十分惊讶，他不像派西一样什么都不知道，隐约猜到了摩兰的来头不小。毕竟在船上也交流过，摩兰想起他们的目的地是凤凰城，猜测这两名少年身上应该也没有路费，便朝身边的随从吩咐了几句话。&ldo;是的，大人。&rdo;随从马上从衬衣口袋内掏出一叠薄薄的金色卡片。这是这个大陆上通用的钱币，阿卡先前看见居民们正在用铜质卡片、银质卡片来交换物质。摩兰把卡片交给阿卡，阿卡明白了他的意思，说：&ldo;这……不行，我不能收。&rdo;摩兰笑道：&ldo;借给你们的，很遗憾，我即将启程去龙喉城。否则还可以顺路带你们一程。&rdo;阿卡道：&ldo;以后可以到龙喉城去找你吗？我会还你这些钱的。&rdo;摩兰笑了起来，说：&ldo;当然。&rdo;他想了想，又翻开自己的旅行日记本，取出其中的一根书签，交给阿卡，说，&ldo;如果有机会，到龙喉城来，在星辰之堡可以找到我。&rdo;&ldo;大人，&rdo;随从提醒道，&ldo;天色不早了。&rdo;摩兰点了点头，与阿卡、派西告别，温柔地亲吻了派西的额头，转身离开。阿卡得到了路费，当即松了口气，与派西搭上前往凤凰城的蒸汽车。他对什么东西都好奇无比，并且不厌其烦地给派西描述。一个少年带着另一个半大的少年，就像两个小笨蛋一样，在路上得到不少好心人的帮助，终于磕磕绊绊地到了凤凰城。走出凤凰城蒸汽车站的时候，阿卡终于有种回到家的感觉。虽然凤凰城并不像船上的旅伴们描述的那样，是人类安居乐业的天堂，反而还很脏。这是一座大型的工业都市，机械车辆在街道上来来去去，而房屋带着工业污染所带来的暗黄色，蒸汽、黑烟冲天而起，噪音充斥着周围的世界。然而一切都如此具备生机，忙碌穿梭的人类，仿佛在迎接着他们的到来。&ldo;别挡着路！&rdo;有人粗暴地喊道。&ldo;这么凶做什么？&rdo;站台管理员怒道，&ldo;没见那小孩是盲人吗？&rdo;阿卡忙道：&ldo;对不起对不起。&rdo;旅途上总有人发现派西是盲人，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每次被问起，阿卡总是觉得有点难过，有点愧疚，生怕派西会受伤。然而派西却十分乐观，笑道：&ldo;对不起，初来乍到。&rdo;阿卡牵着派西的手下来，晕头转向的，只知道跟着人群走。这些天里他总是很想念黑石，心道要是黑石在就好了。他面对未知的世界充满茫然，也隐约有点不安全感，甚至生怕自己保护不了派西。如果黑石在身边，他至少会安心点。&ldo;哥哥，我们现在去哪里？&rdo;派西问。阿卡想到飞洛的嘱咐，到了凤凰城以后，要把派西送到人类遗民收容所去，一时间有点不舍。&ldo;先去收容所看看。&rdo;阿卡说。摩兰给的路费已经被阿卡差不多花完了，旅途上他总是买东西给派西吃，两个少年从前受了太多的苦，什么都想吃，也并没有考虑到以后的问题。当阿卡意识到钱的难处时，只怕自己也只好进收容所去待着了。凤凰城临近傍晚，阳光透过乌云洒下稀薄的余晖，充斥全城的机器声渐渐小了下来。阿卡买了一张地图仔细研究，才知道城市里分为人类区与克隆人区，这两个区域分为东西城。他们一边问路一边看地图，终于到了人类遗民中心，但那里已经下班了，大门紧闭。一名工作人员出来，听了阿卡的解释后指路道：&ldo;收容所在内环城里，你们晚上可以先进去歇脚，明天再来补办手续就行。&rdo;阿卡问：&ldo;需要交钱吗？&rdo;工作人员摇头道：&ldo;不，不需要交钱。沿着主干道一直走，你们可能需要搭车，否则在天黑前到不了收容所。&rdo;派西朝他说：&ldo;谢谢您。&rdo;阿卡点头，牵着派西的手离开。他们沿着一条灌满了污水的河流走着，或许因为离别在即，阿卡心情低落而沉默不语，派西忽然问道：&ldo;哥哥，这附近有什么？&rdo;阿卡转头看看，见地面上充斥着工业废水与生活垃圾，他想了想，朝派西描述道：&ldo;嗯，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城市……具体来说……&rdo;阿卡把他们的新家描述得很美好，心里却叹了一口气。他带着派西走进内环城，去寻找人类的收容所。直到天黑他们才走到一座废弃工厂外，门口挂着生锈的牌子，上面写着&ldo;人类遗孤收容所&rdo;，外面围着一层铁丝网。&ldo;进来吧。&rdo;守门人听了阿卡的话后便打开铁丝网外的门，同时，一辆卡车载着大量的煤渣驰入收容所隔壁的提炼区。这座收容所给阿卡的感觉就像是监狱一般，但他没有朝派西说，只是解释道：&ldo;我们今天暂时在这里睡一晚上。&rdo;派西点了点头，两人被分了号牌，甚至没有受到任何盘问，便住了下来。走廊里的小孩子们正在领晚饭，一个女人朝阿卡道：&ldo;你已经超过十六岁了，不能再住在这里。&rdo;&ldo;我知道。&rdo;阿卡说，&ldo;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rdo;女人把阿卡与派西带到一个房间里，说：&ldo;晚上九点以后会锁上房门。&rdo;阿卡四处看了看，房间没有住满，头顶只有一盏灯，房内有四张双架床，另外两张似乎都有人睡，此刻不在。派西便在下铺安静地坐着。另外两张床的孩子回来了，都是十来岁大，其中一个的个头比阿卡还要高了些，他们看了两人一眼。那大个子问：&ldo;哪来的？&rdo;阿卡笑了笑，说：&ldo;我们从机械之城来，这是我弟弟。&rdo;派西道：&ldo;你好。&rdo;大个头少年会意，点头道：&ldo;东边来的难民。&rdo;说毕便不再评价，上床去躺着。看得出稍小一点的那孩子非常怕这个大个头，两人之间不交谈，另一个孩子也不敢跟阿卡他们搭讪，阿卡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他出去为派西领食物，看了一眼，见收容所的晚饭是一种灰色的混合米糊。他闻了闻，闻得出是燕麦、小麦以及几种粗粮兑的，便不给派西带了，回来吃他们买的零食。夜九点，整个收容所的灯都熄灭了，窗外下起小雨，苍白的灯光在街上亮着，偶尔响起大型卡车驰过的轰鸣声，另两个孩子躺在床上无所事事。阿卡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心底升起一股茫然不安的感觉。冬天的夜晚很冷很冷，然而比起寒冷，心底的孤独令阿卡更难以忍受。他钻进冰冷的被窝里，抱着派西，期待他能温暖一点。直到现在，他还未能完全接受自己已经回到了人类社会的现实‐‐毕竟这与他想象中的新生活差得太远了。派西拿出一个小的机械设备，用手不停地轻按发报键。阿卡知道这是一个发报机，小声问道：&ldo;给谁发消息？&rdo;&ldo;爸爸。&rdo;派西小声答道，&ldo;告诉他我们已经安顿下来了。发报机能用密码把我们的话发给每一座城市的反抗军中转中心，由他们联系他。&rdo;阿卡有点诧异，派西居然记得这么复杂的讯号，看来也很聪明。不消片刻，绿灯闪烁，那边回了一连串消息，派西笑了起来。&ldo;联系上了。&rdo;派西说。&ldo;问问黑石在不在。&rdo;阿卡道。他没有抱太大的期望，然而黑石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他唯一的朋友，或许也可以算得上是关心的人。派西发出消息，回复后道：&ldo;在，黑石和我爸爸在一起。&rdo;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好消息，阿卡问：&ldo;他说什么？&rdo;&ldo;让咱们好好照顾自己，&rdo;派西朝阿卡说，&ldo;他听说……凤凰城的状态不如想象中的好，但咱们至少还有自由。&rdo;随着发报机的嘀嘀响，黑石的那句话仿佛触动了阿卡心底的某个开关，瞬间将他的思绪从这个雨夜中拉得无限远，令他下了某个决定。直至最后，派西关上了发报机，小声在阿卡耳边说：&ldo;他们要去营救反抗军人质，希望不会有危险。&rdo;阿卡点点头，含糊道：&ldo;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rdo;远在另一块大陆上的飞洛关上发报机，与黑石沉默地坐在武器库房里。黑石手中翻来覆去地拆卸，并组装着一块芯片读写器。&ldo;你不该告诉他们的。&rdo;黑石沉声道。&ldo;我习惯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派西，&rdo;飞洛道，&ldo;那小子从小就有一种……特别的能力，你知道吗？&rdo;飞洛抬眼看着黑石，现出温暖的笑容，解释道：&ldo;他虽然双目失明，却能看到和普通人不一样的东西。&rdo;黑石蹙眉道：&ldo;能看到什么东西？&rdo;&ldo;预知到危险，&rdo;飞洛若有所思道，&ldo;我不知道你们人类是不是都有异常的能力，有一次，机械军团在我们部队熟睡时接近，恰好他就在队伍里。我们急行军要离开中央地区，前往南方雨林，他在半夜叫醒我，说&lso;爸爸，我梦见那些冷冰冰的大家伙们要来了&rs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