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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宛致高兴得步态轻盈,就差当场给她跳一段胡旋舞。
走在宫道上,昭蘅额前的玛瑙轻轻晃悠,坠在两头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昭蘅很少和宁宛致这般天真纯粹的女子有来往,她的生动和热情能打动人,让她忍不住唇角微扬。
“小宁和小四郎的感情真好呀。”昭蘅感叹道。
宁宛致从不吝惜表达对小四郎的思念,昭蘅听她碎碎念了无数遍。
林嬷嬷却道:“好什么好,宁姑娘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呢,四郎君他喜欢的不是宁姑娘这样的女子。”
昭蘅忍不住诧异:“啊?”
瞧着宁宛致那少女怀春的模样,她以为小四郎和小宁已经订了婚。
“她家中不管吗?”小宁成日念叨着要嫁给小四郎,几乎闹得人尽皆知,她家中的人难道也从未加以约束?
“管什么管。”林嬷嬷笑道:“宁将军养女儿跟别人不一样,从不拘着她的性子,你瞧她那一身胡装和叮叮当当的饰品,京中哪有贵女像她这身装束。这倒也罢了,以前皇后娘娘怕宁家姑娘不懂规矩,以后怕是不好说亲,便让宁将军将她送到宫中来,让宫中的女官教养一段时日,拘拘她的性子。结果你猜他怎么着?他说呀,我女儿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又不是养不起。人人都说,这宁家,从老子、到孩子,没一个靠谱的。”
昭蘅听得唇角漾起笑意,怪不得宁宛致性子如此开朗豁达,有这样的父亲做靠山,又有何不开心的呢?
“别的贵女都觉得宁姑娘倒贴丢人,没少说她闲话。”林嬷嬷道。昭蘅却不这样以为,她反倒觉得小宁很勇敢。
她这一生大概也不会那么喜欢一个人,坦白直率,告诉所有人非他不可……
不对,应该是她这一生也不会喜欢上谁。
从炼狱里爬出来的人,最爱的人唯有自己。
晚上李文简准时出现在昭蘅的房内。
她蜷缩瑟瑟而眠。
他迅速地按下穴道,助她入眠。
正要离去时,视线落在她枕下的一抹红上。
红色的玛瑙铃铛缠绕在她莹白的指尖。
指尖若雪,玛瑙似梅。
娇妍美丽。
他一眼认出那是宁宛致的东西,以前戴在宁宛致的头上,他只觉得俗气。
李文简不爱评判美丑,却也觉得昭蘅将大红色的衬托得出尘。
——再过几天五七就过了。
年轻的小姑娘谁不爱美,她若妆扮起来,会是怎样的模样?
次日一早,昭蘅醒来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很多人走动的声音。喊来莲舟,才听说李文简给她送了很多东西过来,林嬷嬷这会儿正在清点。
“什么东西?”昭蘅声音倦懒,慢慢起身,云鬓散落,雪白寝衣挂在瘦削肩头,往一侧滑落些许,露出大片雪白锁骨。
莲舟震惊:“好多东西!什么都有!”
昭蘅行至外间,见花厅里又摆得满满当当,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不胜枚举。
“司衣司求见昭训。”一个宫女来到花厅禀报。
昭蘅令她将人请进来。几个司衣司的宫女鱼贯而入,领头的嬷嬷对着昭蘅摆起笑脸:“裁制新衣的时候,主子还没入宫。殿下吩咐奴婢来给主子量尺寸准备夏装。”
昭蘅张开双臂,任由宫女给她量尺寸,目光越过她们的肩头,看着花厅里的珠宝,流光溢彩,将花厅映得满堂生辉。
这个人,真是!
她笑笑。
量完尺寸后司衣司的宫女便离去了,宫人还在搬东西,她在屋内看书觉得有些吵闹,起身去太医院,打算问问李文简的伤现在应该如何料理。
郑太医细致嘱咐了各项料理事宜。
昭蘅又说近来总是睡不好,只有用安神的熏香才能入睡,郑太医又给她把了脉,说她是脾胃双虚导致的精神不振,给她开了滋补的药。四月天气很好,温暖却又没那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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