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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至于此,贺云生方确定,圣上所指确是柳采女无疑。
贺云生自小就跟在祁重连身边,陪他从备受冷眼的九皇子步步走到今天,主仆情意不可谓不深厚。贺云生也因此是这宫中唯一一个未净身的内侍。
关于这件事,在登基之初,他曾向祁重连提过,为防外头有风言风语,他还是净身为好。他这条命都是祁重连给的,区区一个玩意,他不在乎。
但祁重连却一语未发,只冷眼看着他。吓得贺云生自己去领了板子,之后再不敢提。
贺云生心里知道,圣上看起来刻薄寡恩,阴险毒辣,其实最重情义。不过是旁人如何待他,他便如何待旁人罢了。
只是,贺云生却是到今日才知道,圣上竟也对柳氏另眼相看,这个柳氏真是不可小觑。
“皇上,”贺云生斟酌着开口,“许是柳小主不爱吃鱼。”
身着明黄龙袍的天子没有说话,贺云生吞了吞口水,大着胆子继续道:“奴才小时候,爹娘还健在之时,总爱喂奴才吃鱼,说吃鱼聪明,但奴才就是不喜欢那股腥味,因此总是不愿吃。”
祁重连默了默,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确实一概不知。
他刚刚上位,前朝事务繁忙,根基不稳,还有许多前太子党的余孽在京中窜行。故而登基以来,大都投身政务,也有心想磨一磨那位柳家大小姐的性子,没去特意打听她的喜好。
要说这世间,谁对这些东西最了解,想必只有死去的废太子祁元。
祁重连一想起他,面色就变得极其阴鸷,他扬手摔了砚台,砰的一声巨响,上好的歙砚被砸裂一个角。
贺云生吓了一跳,他心如擂鼓,响得他耳膜都发疼,当即叩头请罪:“陛下!奴才失言!”
圣上真是越发喜怒无常了,他此前做九殿下的时候也不是这般...
“你没说错。”
“皇上。”贺云生抬起头,后背直冒冷汗。
祁重连淡淡看他一眼:“替朕查查她的喜好,巨细靡遗。”
“奴才遵命。”贺云生俯首叩头,总算是松了口气。
祁重连站起身准备安寝,他看了眼贺云生惨白的脸,理了理袍袖:“你去歇吧,让他们伺候,明日晌午再来。”
贺云生怔忪片刻,又磕了个头:“谢陛下。”
翌日
“小主,该起了。”
是安和姑姑的声音,柳商枝睁开眼:“这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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