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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紫扶院里,江絮雾倚在栏边,支手执书,抱梅和抱玉闲来无事跟新来的嬷嬷们讲悄悄话,偶尔屋檐上传来几声鸟啼声。
江絮雾的心静不下来,想到阿兄生死不明,这一天下来,书都没看几页,反而被鸟啼声惊扰得蹙眉。
“抱梅。”她想抱梅陪自己出江府外,看能不能去大理寺见见阿兄,可大理寺规矩森严,寻常人无法进入,于是她想在大理寺外头看一眼,再顺便想办法,能不能进去看一眼阿兄。
可这时,江母被人簇拥而来,一袭深蓝描花褙子,发髻的金钗和鎏金梅花发簪无不彰显富贵雍容。
“阿雾。”
江絮雾听闻,蹙眉地将书卷放下,而江母不请自来,似乎忘记这几日顶嘴的事,笑得温婉慈爱,双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她自知无事不登三宝殿,母亲必定有事而来。
“母亲你怎么有空过来。”
“这还不是前日江府大晚上被官兵差,虽无事发生,可我心慌慌,所以今个想你陪我去寺庙上上香。”江母伫立在她跟前,言语温柔。
江絮雾看穿母亲所图她意,不动声色地抽走手,淡淡地道:“我近日身体抱恙,母亲可以与阿妹一起去上香。”
“唉,你阿妹这不是近日在苏绣,哪有时日陪我作伴。”
江母感慨,真心诚意的模样,令人看不出端倪。
但江絮雾好歹是她的女儿,跟她相处多年,哪里看不透,“母亲你还是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想让我去见谁?”
“你这丫头,怎么胡乱揣测你母亲的好意。”江母轻哼一声,半侧身,做恼意。
江絮雾不客气地道,“我幼年,见过母亲经常假借这种由头骗父亲。”
这话令江母脸色僵硬,同时想到过往,脸色多了几分惆怅,想到幼年趴在膝上的幼女,朝她露出的孺慕之情,难得心虚了一下。
“你还记得在江陵的陈沫吗?”
江絮絮忽听到许久未曾听过的人,愣了半响,才想起跟在自己身后柔柔弱弱的男童。
“母亲可说的是陈表哥。”
陈沫是母亲姐姐的儿子,当年姨母远嫁徐州,曾携妻子来住过一段时日。
当年江絮雾还不到三岁,却已记事,记得陈沫比她大两岁,天天以表哥来教训她,然而遇到虫子却嚎啕大哭,为此江絮雾记忆犹新。
江母见到她思忖,便猜到她知道,于是继续接着道:“他前几日寄书信来过,说是与友人来京州做生意。书信里还提及过你。”
“后来我托人打听过,他近些年与那些胡人一起去西塞做生意,一直未曾娶妻,连通房都没有,而且他长得一表人才,虽蓄了胡子,但为人老实本分,这些年一直操持你姨夫遗留下来的家业,不曾懈怠,是个好孩子。”
江母说的情深处,许是想到多年未见的妹妹,眼尾多了几滴泪,可她又很快想起自己来的想法,“为娘昨天还找人去试探过他,陈沫这孩子知道你近日在京州的名声,又听我一试探,直言并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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