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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心头急地像是火烧似的,但是丈夫说的也对,人家大夫还在把脉,她便是再急也不能打扰。真打断了大夫,最后耽误的还不是她们元娘?长公主等了许久,才见孙大夫终于收回了手。只是他也没有立刻说什么,反而问起了沈元娘平日里的生活习性。
沈邑听到他问起这个,心一沉,当即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长公主惦记着女儿,孙大夫问什么她便说什么了:“从来也没有这样的情况,今儿是头一次,明明只是额头受伤了,也不是多重的伤,可就是昏睡不起,这都快一整天了。”
“她平日里也没有别的什么习惯,只是有些畏寒怕热。”
“畏寒怕热?”孙大夫想了想沈元娘的脉象,“县主并非寒厥。”
“那可究竟是什么原因?”长公主急了。
孙思义缓缓道:“县主的脉象,应当是厥症里头的昏厥。”
“要紧么?”
“可轻可重,轻则几日复苏,不至危笃;重则神昏不语,阴阳隔绝。”
夫妻俩被这话吓地脸都白了,长公主踉跄了一下,得亏沈邑扶着才没有倒。她知道女儿这回怕是出了事儿,只是没想到这事,竟然这般严重。
“怎么会呢,她平日里身子都是极好的,便是有什么小病小灾,不过一日便也能好了。这回出门也只是碰到了头,怎么会严重到这个份儿上了呢?”
孙大夫闻言,便知道这夫妻俩只听到了后半句:“县主如今的情况轻重暂且不知,还需来日细细观察,若症状较轻,不日便能平安醒来。”
长公主攥紧手心:“若是重呢?”
孙大夫沉默了一瞬,而后道:“老夫毕竟竭尽所能,力保县主安然无恙。”
长公主呼吸一重,当即上前附身行礼:“如此,劳烦孙大夫了。”
孙大夫忙道不敢,沈邑也上前扶着妻子,细声安慰。
他不比长公主好受多少。原本沈邑只以为女儿睡着了,根本没往别处想,如今听孙思义这般说来,才知道个中凶险。虽有孙大夫保证在先,可沈邑也知道于生死一事上,倘若老天不庇佑,再多的保证也终究只能是徒劳。
如今只盼着元娘福大命大,能躺过这一关了。
再有便是卫国公府。不论楚慎是何目的,如今对元娘又是什么心思,他们长公主府和宣城侯府,可算是有愧于他了。
孙大夫行医多年,什么疑难杂症没有看过。安抚了长公主并宣城侯的情绪之后,又给沈元娘写了两道药方子,交代底下的人按着这上头所写去取药,每日三服,不可中断。
底下人当即拿着药方走了。
孙大夫又被长公主拉着问了好些话,句句不离沈元娘的情况,弄得最后连孙大夫也疲于应对了。还是沈邑看出了孙大夫的无奈,这才哄得长公主先回去休息,他自己亲自送孙大夫出府。
直到出了长公主府,孙大夫才上舒了一口气,走上了正门前头停的那辆马车。
才进去,便看到里头早就坐着的卫国公。
楚慎看到孙大夫出来,声音干涩:“如何了?”
孙大夫摇了摇头。
楚慎眼中一暗。
“瞧着只是昏厥,实则怕是离魂之症。”孙大夫看过的病人不计其数,其中也有些怪异荒诞,不能为人所说的病症。
平阳县主的这病状,便同他二十年前看到的一起离魂症的病人十分相似。
孙大夫瞧了一眼楚慎阴郁的脸色,暗道卫国公对这位平阳县主还真是上心至极。他虽不理解,却还是解释了一句用以宽慰楚慎:“这病症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起码并没有生命之危,好生调理,也是能醒过来的。只是醒来的时间不定罢了。”
楚慎捏着拳头,抑制了半晌才同孙大夫道:“多谢孙老了。”
“应当的。”孙大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他这条命都是卫国公救的,如今能替恩人做点事,也算是报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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