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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大爷回来了。”
“老祖宗,大爷他回来了……”
一道略显苍老浑厚的声音自城阳侯府门房处爆开,紧接着外院下人都跟着乱了起来。一句大爷回来,搅乱了整个正阳侯府的内外宅。
江老夫人正领着侯府女眷在海棠园听戏,眼看着府中老嬷嬷涕泗横流爬了进来。
“老太太,大爷他回来了,大爷他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宋挽坐在江老夫人身旁,闻言心中猛然一悸。
“易儿,易儿他……”
“老祖宗,大爷回来了。”
老嬷嬷悲怆中带着兴奋的哭声万分惹人怜,还不等整理脑中思绪,宋挽便见门外走进二人,当中男子身形颀长,眉峰如剑。
他仍是那副俊朗倜傥的温润公子模样,只是没了少时的青涩腼腆,多了几分成年男子方有的坚毅同冷峻,仿似一柄收剑入鞘的利刃,敛着那股锐意锋芒。
“易儿。”
江老夫人扑上前,将侯府嫡孙紧紧抱进怀中。
男人低声安慰着自家祖母,待抬起头见到宋挽时,忽是一怔。
宋挽朝他福身行礼,心头思绪颇多。
江宋二府世代交好,她同江行简相识十二载,自幼定下婚约。自她六岁读书识字初学女工起,便日日被府中教养嬷嬷耳提面命教导妇言妇功,只为日后做江家妇而准备。
可谁都没想到,六年前江行简同城阳侯去边关押送粮草,被邻国游军偷袭,父子二人双双殒命。
而她,则成了上京中年纪最小的望门寡。
她抱着江行简灵位嫁入城阳侯府那年不过十一二岁,如今守寡六年,她的夫君却突然平安归来,且还带了位女子。
宋挽去看站在不远处的女子,那女子生得清秀娇美,一双猫儿眼似的眸子灵动俏丽,身上穿着件葱绿色攒丝软烟罗曳地裙,头上简简单单插着根白玉嵌珠发簪,颇有几分娇俏可人的模样。
她收回目光,静默不语。
“易儿,快来让娘亲看看。”
江母拉着江行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江老夫人在一旁默默垂泪。
宋挽见她二人哭得失了声,指着丫鬟让人去请府医,待江老夫人同江母情绪和缓下来,二人才将宋挽拥到江行简面前。
“祖母与你娘亲有甚苦的?府里上上下下多得是人伺候,倒是苦了你同挽儿。你在外多年餐风露宿,身边又无个丫鬟小子照顾,祖母真真不知你这六年是如何挺过来的。”
江老夫人抹着泪,拉着宋挽的手不放。
“挽儿年纪轻轻便做了望门寡,照顾我同你母亲多年,如今你回来祖母这心也算是放下了,日后你夫妻二人若能给祖母生下个小玄孙,老婆子我这一生,足矣。”
江老夫人说着,边将宋挽的手放到江行简手中,江行简动作微僵,宋挽心中一叹将手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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