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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稀罕你那礼物!”黄立勇嚷嚷,借此掩饰心口哽涩:“只要你回家就好了!初初,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就是小杰小汀的大姐,也是我黄立勇的女儿!“
“知道啦。”
她捏捏鼻子,镜子里的她笑得傻里傻气,黄立勇嘱咐的话说到一半,电话被谭嘉雅抢走,然后在小杰小汀手上过了一圈,等真正结束后,已经过了快一个钟头。
黄立勇是地道的南城人,往上数九代,都在南城扎得根。
前几年他们全家搬到新开发的市中心,和老城区隔了十万八千里,坐地铁,要两小时十五分;坐公交,要倒14个站。
黄立勇想让初弦跟着一起搬过去,但她固执惯了,不肯离开。
借口一是老城区离南城大学比较近,离研究院也比较近;借口二是自己签了五年的租赁合同。
黄立勇真是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就像十几年前,他对初思,同样拿不出一点办法。
早几年初弦还在念书,黄立勇时不时喊她回家吃饭,一开始还乖觉得很,后来借口理由越来越多,要么上课,要么实习,要么出差,有一回忙到头了,黄立勇悚然惊觉,自己似乎有四五个月没见到初弦了。
当晚带上一家人,开车横跨南城头尾,杀去老城区胡同巷,把困得昏昏欲睡的小姑娘提溜出来。
黄立勇喝多了,从来不说这是初思或者初弦欠他的,反而泪眼朦胧,几十岁的老男人哭得像个小孩子,抱着青岛啤酒仰天嚎啕。
他说自己对不起初思,如果当年早一点发现她和应家二公子的事情,早一点让她回头,是不是就不会酿成今日苦果。
留那孩子一个人,承接世间所有人情冷暖。
还说自己对不起初弦,小时候还愿意跟他亲近,怎么现在越大了越疏远。
他这番掏心掏肺的话,惹得谭嘉雅亦是背过脸拭泪,她的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架着初弦胳膊,眼泪和鼻涕泡儿齐齐往她衣襟抹。
初弦很难定义“命苦”二字。
她没有名义上的父亲,又过早失去了母亲。
没有任何亲人,浮萍般,孤孑一身。
黄立勇还记得初思葬礼,三月尾巴,南城还下雪。
那年初弦刚刚十一岁,还没过生日。
小小一个女孩子,穿着一身黑衣,怀里抱着初思的遗像。
她哭起来不出声,静得没边儿,可低头看她,满脸泪痕。
彼时黄立勇不知道她的生父究竟是谁,初思对此向来讳莫如深。
初思自己有套房子,名下有小百万的流动资金,一股脑交给黄立勇。
她就一个恳求,希望黄立勇看在他们共事多年的份上,能好好照顾初弦,起码,照顾到她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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