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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老实巷静得吓人,挽月一迈进去就打了个寒颤。
陈桂点了灯笼,罩子拢得厚厚的,只能透出来一点儿光。
他拿了一盏给挽月,自己又拎着一盏:“虽说这个时辰不会有人来,但我们还是得谨慎些,万一遇着什么就不好办了。”
挽月一手拿灯笼,一手扶着林云嫣,也就是挨着自家姑娘,才给了她一点勇气。
听陈桂这么说,她不由问:“会遇着什么?陈东家你别吓奴婢,奴婢胆子很小的……”
陈桂哭笑不得。
他哪里有吓人的意思。
“打更的、倒夜香的,”陈桂解释着,“现在不住人,他们也不往这里过,但若是灯笼太亮,别人在巷口就看到了。”
这么一说,挽月松了一口气:“也对,这里是荆东家与高安买下的,被人发现了不太好。”
林云嫣轻轻拍了拍挽月的手:“你的胆子确实要练练。”
挽月不好意思极了。
“我们进去吧。”林云嫣道。
陈桂把灯笼提得很低,正好照着林云嫣前头的地:“不好走,您一定要当心脚下。”
林云嫣边走边看。
这里的状况确实不好。
当日大火很凶,整条胡同都毁了,还牵连到了边上的巷子。
平房倒的倒、塌的塌,还有塌了一半的、后来由官府的人手清理了危险的部分,留半座屋子在这儿。
陈桂见林云嫣一面走,一面还往左右宅子里张望,便道:“您看,已经整齐多了,原本破石头木头东一堆西一茬的,这阵子全给搬走了……”
林云嫣走了半条胡同,停下脚步问道:“我记得先前商定过,只剩下焦木头架子的宅子,都要推倒的吧?”
“都推倒,”陈桂指给林云嫣看,“说是修缮,其实是新造了,这户、还有前头那户,原都还有框架,现在都推倒理出来了。
您知道的,我们当时琢磨着手头紧,巷口那几家离起火点远的、损失小的,翻修为主,不能用的才拆了。
后来国公爷出大头,我们只占小头,一下子就宽裕了。
我和荆东家商量,还是全部都造一遍,看起来整齐、干净、体面。”
林云嫣看着空荡荡的、连彼此连接的墙体都敲去了的“宅子”,又问:“地基要动吗?”
定下来的章程里,并没有动地基的计划。
“荆东家回江南前倒是没提过,”陈桂想了想,道,“但整理之后,发现某几座地基不行的,肯定得看着加固。”
林云嫣听完,点了点头。
她只知道这巷子里挖出过金砖,但具体是哪间宅子里出来的,她不知情。
彼时,徐简也是追寻旁的事情时,意外追寻到了这一桩,也才算知晓了陈桂死亡前发生了什么。
却也只是一些只言片语的线索而已。
无法确定位置,无法寻找金砖,更无法证明陈桂的死是因金砖而起的谋害。
而现在,林云嫣要在这里判断出个大概来。
商人谋利,荆大饱和陈桂如此,那么从前,与陈桂一块做这买卖的那两位东家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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