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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躺着,明珍,有什么事,尽管说,我去替你做。”殊良握着明珍的手不放。
“是啊,明珍,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人去做,他们要是敢怠慢你,你只管告诉我。”婆婆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明珍微怔。
几时婆婆肯由得她去吩咐下人了?
如果不是有了沈家妹,家里一应大小事务,从来都是落在自己身上的,老妈子沈妈完全是那摩温,只管监视她,打她的小报告。
公公纪方瞿在一旁点了点头,“明珍,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家妹替你做。”
明珍糊涂了,望向殊良。
怎么她一觉醒来,家里人个个都古里古怪的?
殊良看见明珍一脸茫然不解,倏忽想起竟没人同明珍说过原因,便个个只管教明珍好好休息,忍不住心中喜悦,执起明珍的手,也顾不得父母就在身旁,就轻轻凑到唇边吻了又吻。
明珍大臊,想抽回自己的手,殊良这是怎么了?
“明珍,我们有宝宝了!”殊良哪里肯放开明珍的手?自是抓得紧紧的,“我探过你的脉象了,是喜脉。我怕自己诊错了,等父亲回来,又请父亲给你搭了脉,果然是喜脉!”
喜脉?!
明珍要愣一愣,才方体味出这两个字的含义,忍不住轻轻垂下眼睫,望向自己盖在薄被之下的小腹位置——竟然要做母亲了么?
“明天还要请大夫再来看一看,我才放心。”纪母坐到床脚,示意丈夫儿子先回避一下。
殊良还不放心,却被父亲纪方瞿拖了出去。
“父亲——”
“你放心,如今明珍肚子里有了我们纪家的骨肉,你母亲为了媳妇儿肚子里的孙子,也不会为难明珍的。”纪方瞿哪里会不晓得儿子心里的想法,按住了殊良的肩膀,淡笑,“她自会好好待明珍,你且放宽心。”
那边厢纪家父子下楼去了,这边厢纪母则拉着明珍的手,殷殷叮嘱。
“明珍,你如今有了身孕,坐卧行止,都是有讲究的,千万不要平白地犯了忌讳。爬高摸低这种事以后就都交给下人去做,重的东西是万万不能拎的。也不能吃凉冷的东西,免得将来孩子生出来下巴抖,流口水。辛辣的东西自然也是不能吃的,否则孩子生下来要得瘌痢的……”纪母絮絮叨叨,仿佛想把所有知道的都一次告诉给明珍似的,“……两夫妻也不能睡在一起,要不然以后孩子要烂嘴角……”
明珍听到这里,面孔已是红得不能再红。
两夫妻之间的事,再私密不过,忽然听得婆婆同她讲这些,明珍羞窘不已。
纪母好似没有注意到明珍的尴尬,只管继续唠叨,“我让殊良搬到隔壁去住,免得他打呼噜翻身或者起夜吵了你休息。晚上叫沈妈过来陪你,万一你要喝个水起个夜什么的,你就叫沈妈起身。沈妈当年在我孕中伺候得十分仔细,由她陪着你我也比较放心……”
“——谢谢母亲。”明珍其实一万个甚至十万个不喜沈妈,可这是婆婆的一片好心,明珍无法拒绝。再者她以前见过母亲孕中的样子,动辄便要去小解,夜里亦然,假使殊良与她同房,只怕晚上是睡不塌实的,白天又要到药房去上班,明珍也担心殊良的身体吃不消。
等殊良从楼下回到楼上自己房间,愕然发现,不过是一歇工夫,他的被子枕头日常衣物,竟然都被送到隔邻的房间里去了,而老妈子沈妈则在他和明珍的房间里搭了一张脚床,分明是打算睡在这里的样子。
“母亲?”
殊良不解。
纪母又将免他打扰明珍休息的理由抬了出来,殊良再不满,也只好妥协。
临出卧室前,殊良朝明珍霎眼睛:等过几天,母亲没有这样激动了,我再找个理由搬回来。
明珍看得骇笑。
转日,明珍在老时间自然醒来,准备起身去替公婆丈夫准备早点,睡在脚床上的沈妈听见动静,立刻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时间,便出声唤住了明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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