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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落寒露出一贯的笑脸。
“没办法,人手不够,还要你们帮忙……一定是被老师硬派来,其实自己挺想早回家的,是不是?”
“还好,我倒是挺喜欢花的。”
“男孩子爱花,少见!将来不要怕老婆才好。哈哈,开玩笑的。你自己养花吗?”
“养了一盆吊兰。”
“吊兰?可不错。能摆在家里的,就数它漂亮。”
落寒笑望着花匠手里的活儿。
“哦,差点忘了正事。来,先看我做。”
花匠把花从一种黑色的,不知是胶皮还是塑料的花盆里挪到绘有漂亮花纹的瓷盆里。落寒也学着做。注视着花匠,别看就是装土拍土这么简单,人家的动作透着那么专业。
落寒笑着感叹:“不太像样,到底是外行。”
“你已经干得不错了。你们这么大的孩子没什么人愿意干这个。你其实根本不用上这儿来,说句不该说的话,都是学校没事找事。这么费心有什么用?我看这次那个什么教育基金是得不着的。”
“这次是和同水平的学校竞争,应该不会差太多的。”
“其他的学校,有哪个是两天前死过人的?当时一堆人看的时候,我也看见了。那一滩血!闹着玩的哪。”
花匠回身,把装好的放到身后的手推车里,又扯过一个空花盆,接着说:“这两天……哪儿不对呀?犯了灾星似的,一个劲死人。”
“一个劲?您……”
花匠还没回答,外面发号施令的那个进来了:“小李呀,外面都已经弄好了,一会儿把花栽上,栽密点儿,别露着土那么难看。”
李花匠等他走后,对落寒低声说:“你看,这才叫外行!就知道漂亮。花要是种不好死了,上哪儿找漂亮去?要是蔡师傅在这儿,非跟他急不可。”
落寒还是更关心刚才的问题:“您说的什么死人了?”
“嗨,瞎说的。两码事,挨不上。这世上哪天不死人呀?就是巧了点儿,其实也没什么。”
花匠挥挥手,明显不愿意再说。
“你们这么大的孩子呀,就喜欢这些事。死人有什么好说的?说的时候心里不怵吗?说多了,走夜路不怕碰见什么?”
打个寒噤,继续说:“这不是,恨不得全学校的人都开始讨论五年前的事儿,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有什么可说的?死的要是个特好的人也行,大家怀念一下。那种女生……”
他站起来,在工作服上擦擦手:“这些是差不多了,剩下的,栽到新来的花盆里吧。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好好个盆儿,弄得跟贝壳似的……”
花园里的搬运工人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些学生在擦拭新的花园装饰,一边擦一边说笑。石球干净后更显圆润。
落寒他们走过时,一个女生不知说到什么令人兴奋的话题,用力过猛,石球在顺手一推下直落下来。那花匠眼疾手快,弯腰接住,费力地放稳:“够份量!这要是不留神砸脚面上,非粉碎性骨折不可。注意呀。”
走过后,落寒回头看:“从别的班抓来的壮劳力吧?”
这时水池忽然喷出明亮的水柱,吓一跳过后,心情随之开朗起来。李花匠于是眉开眼笑:“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平时就我和蔡师傅两个人,每天就那么点事做。早上把花盆放到校园各地,晚上再收回来。其他时候就呆在这儿,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没新鲜的。自从出了事,花园就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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