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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榨干老人最后一份价值罢了。
刘红军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他不敢去看老父亲的表情,也不敢看外甥女脸上的鄙夷,闪避着徐米露的视线:
“你表哥马上要结婚了,人家姑娘家里不止要十万块彩礼,还要房子跟车,我跟你舅妈攒半辈子也才攒了四十万……这钱,我以后再赚,一定会还的。”
田美玲一听就发飙了:
“还?刘红军,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我儿子不是你刘家的种是不是?他结婚生子没问你妹妹要钱已经够好了,爷爷补贴孙子有什么错?”
徐米露终于没忍住呛声道:
“就凭那钱是姥姥留给姥爷的!你们要是缺钱直说,姥爷手里的钱是姥姥留下来的一份念想,大舅,做人不能这样。”
被一个小辈几乎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教训,刘红军脸上终于挂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指着徐米露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你翅膀长硬了是吧?你才工作几天就敢跟我这么说话?你是一点规矩都没有,活像你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亲爹!!”
这话一出,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谁不知道徐米露亲爹徐海峰算是整个刘家的“禁区”。
自从五年前徐海峰失踪以后,整个刘家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个名字,生怕触及到母女三人的伤心事。
徐米露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消散,瞳孔在一瞬间变成了金黄色的竖瞳,像极了蓄势待发的野兽:
“舅舅,你刚刚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楚,能再说一遍吗?”
刘红军不知道怎么的,被那一双黑漆漆,清冷冷的眼神盯着,只觉得腿肚子发软,浑身僵硬几乎说不出话来。
“大,大米,舅舅不是这个意思——”
他结结巴巴开口,暗自骂自己没出息,还叫一个小丫头片子糊弄住了。
田美玲没有察觉,骂骂咧咧道:
“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老爷子手里没钱了,看她还怎么装孝子贤孙,你妈不老说孝敬老人吗?把人接回去供着我都没问题……”
“你们两个都给老子闭嘴!”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回开口的却是一直低头喝闷酒的老刘头,他难得在儿媳妇面前强硬了一回,狠狠放下手中酒杯,重重砸在茶几上。
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强势的老刘头。
老刘头强势了一辈子,到头来被儿媳妇嫌弃成这样,就连亲儿子那边也没落着好,这会儿看着外孙女,脸上忍不住涌现出一阵又一阵的悲哀。
老人难做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三个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偏了哪一个都不行。
钱这东西它就是王八蛋。
他摸出腰间的旱烟枪,颤颤巍巍地点上,半晌才吐出一口烟,额间的皱纹沟壑纵横,像是说尽了一辈子的苦:
“大米,好孩子,不用管你舅舅,说的都是气话——跟姥爷说说,出什么事了?姥爷虽然没什么钱,但还有一张老脸,拉下脸去求一求人家,先把你家的难关过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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