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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北扶着门框,摇摇欲坠,吓的纪里正慌忙起身,
这孩子要是倒下了,自己这把老骨头,不一定能承受的住。
晓菊见状冲过来,把姐姐扶到屋里去了。
“大辈子爷,你可别提荒地的事儿了,咱家北呀,受了刺激,可不能再提了,万一这孩子晚上想不开,我可怎么活儿……”
林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纪里正实在是坐不下去,赶紧起身说:“晓北娘,晚上要是有什么事,你叫树根,让他去请大夫去!”
纪大辈子也利落起身,腿脚伶利地跟着纪里正出了门。
两个人一路骂骂咧咧,妇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好好的事,被她们给搞砸了。
晓菊和石头在纪晓北屋里笑的不行了。
“大姐,你可真能装?”石头说。
“我要是不装,纪大辈子让咱家带头出钱,怎么办?”纪晓北扯下头上的围巾说。
“怎么办?凉拌!”林氏一听要自家先拿钱,不可能。
她快步走了进来:“里正,族长都在,你爹又不在家,这钱怎么说都抡不到咱们先拿呀!“
纪晓北点点头,心想:这事不会就这么完了的!
人人都知道咱家有钱,村里人能饶过咱家?
纪晓北家不平静,其他人家也不平静,打井往外拿钱,那可是大事。
人们从纪大辈子的指桑骂槐中,明白了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纪晓北家多拿一个铜板,就意味他们少拿一点。
不拿钱,别人家喝甘甜的井水,自家喝混黄的河水,万一生病了,就更完蛋了。
捡石头罢工的那几家,闹得尤其厉害。
好几家都有叫骂声,和呜呜的哭声。
在家收拾完了闹事的儿媳,十来个老婆婆集聚在了纪里正家门口。
纪里正已经脱了衣服,躺下了,听到有人砰砰敲自家的门。
“谁呀?大晚上的。”里正媳妇没好气地说,好不容易想省点灯油,早早躺下,来人了还得点灯,真是的。
门口婆子的叫喊声,纪里正猜出来,是阿云婆婆她们一众婆子,自家儿媳惹出事来,婆婆来给她们赔礼道歉了。
呸!纪里正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早干嘛去了,找我顶个屁事,纪晓北都被气的头疼了。
“你说纪晓北是不是装的?”里正媳妇问。
“哪是装的呀,都吐白沫子了,我都看到了,那小脸焦黄的,身子都站不稳了,出门都扶着门框。”
里正媳妇心里纳闷:这听着说的不像是纪晓北呀。
纪里正也穿好了衣服说:“别动,就装睡着了,她们敲一会儿就走了。”
两口子在被窝里,纹丝不动。
门外都是年老的婆子,执着而有韧性,敲个没完,在这么下去,木门受不住呀。
树根一家子都被敲醒,夫妻两个在门口问爹怎么办?
里正媳妇一骨碌爬起来,怒哼哼地去点油灯,里正板着脸出去开了门。
婆子们像是泄闸的洪水,一下子涌到了院子里。
“纪里正,我家儿媳妇不懂事,你和纪晓北家说一说,还让她们去荒地干活吧……”
“是呀,我们在家里把儿媳妇揍了一顿,里正,你帮我们去说说吧!”
“里正……”
纪里正被叽叽喳喳的婆子们围起来,拉袖子的,扯衣角的,拽领子的,把老头子弄的东倒西歪,红头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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