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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澍低头,瞥见她耳朵尖尖从头发里头冒出来,红扑扑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仍是亮晶晶的。
她仰头专注地看着他,乖巧又认真。
再等等她,一语双关。
张澍双手交叠垫在后脑勺,一副敞开胸怀予取予求的模样,“今晚及格的话,我考虑看看。”
盛夏犹豫几秒,低头吻他,脑海中回想他是怎么做的,本想有样学样,可想到一半整个人就已经开始发热,手心里他的体温更热,突突直跳,她不敢动了,嗷呜一声瘫倒在他身上,泄愤般咬了咬他的喉结,然后埋头在他颈窝认输:“我不会……”
她全身都因为钻颈窝这个动作而摇摆挪动,张澍这个人肉垫子越绷越紧。
他喉结滚了滚,手掌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发,仰着脖子望天花板,无奈地笑了笑,“你会,没有人比你更会了。”
他翻身上来,捧着她的脸深深吻下去。
……
盛夏说要他等等她,但张澍清楚,是她在等他。
她不急,他的步伐却不会慢下来。
张澍的绩点每个学期提零点几,对于他的绩点基数来说实属不易,他从前说自己的专业课与竞赛生相去甚远,到了大三会出现断层。
但是没有。
他在专业课最多的大三拿到了优秀等次,商业企划书也写了一版又一版,虽然都是泥牛入海,了无音信。
在所有人开始为毕业论文发愁的时候,盛夏显得尤其轻松,三年里出了两本书,论文数不过来,她原创素材丰富,查重也不在话下,着实令人羡慕。
除此之外她还有空剪视频发微博,生活节奏没什么变化。
如果硬要说变化,大概是谭教授已经提前把她当门下,分派起活儿来丝毫不客气,不过也有护短的时候,网络上出现关于盛夏的书的□□,老爷子还会冷不丁怼上几句。
那个口中嚷嚷着“语言学就是语言学,文学就是文学,放在一起要干什么?负负得正冷冷摩擦生热”的教授,三年下来不知是顿悟了还是妥协了,有时候也会发出“综合有综合之精妙”的评价,同学们觉得谭教授脾气变好了,盛夏只隐隐忧愁——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经过谭教授同意,盛夏有时候也把他拍到她的vlog里,逐渐侵占了张澍的“戏份”,语录层出不穷。
“夏夏,感觉我们几个,只有你像是文学系的人,应该说,理想中文学系的人,就应该是你这样的。”
大三最后一夜的卧谈,廖菁忽然叹息着说。
廖菁在跨专业考研,准备去念法律。
“是啊,笔墨生香,文以载歌,是望而不可得的人生。”樊静姝也感慨。她找了电视台的实习,打算毕业就工作。
钟路婕正在纠结继续上研,还是听父母的话考个事业单位。
都说大四是高考之外人生的第二大转折年,盛夏觉得这个年份在提前,有人大三已经在准备,更有人从入校就已经做了路径规划。
仔细想想,她好像没有什么规划,只是一直顺其自然在做事,然后接住顺其自然的结果。
“哎,夏夏,张澍这么使劲刷绩点,他是要出国吗?”廖菁问。
盛夏摇摇头:“没听说有这个打算。”
这个话题比较敏感,因为成卓阳准备出国,廖菁和他,拉拉扯扯一年多,还没有确立关系,两人除了没有亲密举动,和情侣也没有差别。
原因就是成卓阳从大一就计划出国,他本科阶段的所有活动,都是为去麻省理工搭建跳板。
廖菁:“但是他们俩在实验室这么久,都是想做人工智能这方面吧?出国好像是必由之路……”
“舍不得吧,”樊静姝道,“谁舍得把盛夏扔在这自己出国啊?”
“嗯,换我我也舍不得。”廖菁应和着,语气里有淡淡的落寞。
是这样吗?
盛夏盯着天花板,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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