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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渡呢?”
我站起来,陈渡依旧保持着趴在桌上的姿势,只给许衷看他的发旋。
许衷站在我面前,皱着眉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的酒味:“喝了这么多?”
我点点头。
许衷的视线在我脸上一晃而过,甚至没在谢远身上停留。
我用余光瞥见谢远在看到许衷的那一刻,就不动了,他微微张着嘴,有点愣怔,又有点不可思议。
“许……”他艰难地开口,就好像“许衷”这两个字是毒药一样,他只要脱口而出,就会被迫见血封喉,“许……”
许衷淡淡道:“许衷——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叫什么呢,”他漫不经心地喊出了他的名字,“谢远。”
谢远哆嗦起来,我都要以为他突然得了帕金森。
“你记得……我是谁啊?”
“记得啊,”许衷绕过我,把软成一摊烂泥的陈渡捞起来,陈渡的呼吸间满是难闻的酒气,闭着眼睛低声呢喃着什么,“你在电话里说你是柏林夜这里的员工时我就听出你的声音了。”
谢远的嘴唇动了动,许衷对我说:“帮忙搭把手。”
谢远忙站起来:“不……我来就行。”
“你回家吧。”许衷不动声色地绕开他,把陈渡扶起来,我慌忙跟上,他没看我,嘴上却说,“沈涣,你跟我走。”
我和许衷一人一边扶着陈渡走出柏林夜的时候,我回过头,看到谢远站在原地,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身影上,在墙上留下了落寞的影子。
“如果是我”
许衷拉开车门,把陈渡软绵绵的身体放在座椅上躺好后,朝副驾驶座扬了扬下巴:“上去。”
我以为他当着谢远的面叫我跟着他离开,只是为了给谢远一个没办法追出来的理由,没想到他是真的让我跟着他走,甚至要一起回家。
许衷已经坐上了驾驶座,他按下副驾驶的车窗,不紧不慢地说:“上来吧。”
我按照他的要求坐上去后,系好了安全带,等了很久都没见许衷发动跑车,于是有点疑惑地看向他。
许衷不知道看了我多久,我和他对视的那一瞬间,不太确定他眼睛里是不是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问道:还不走吗?
许衷没有急着回答我,而是探身看了一眼还没醒的陈渡。
他说:“你很着急吗?”
我不敢看他:我要回家。
“你回什么家,”许衷扭动了钥匙,开始倒车,“我说了让你跟我走,意思就是去我家。”
我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许衷瞄了我一眼,笑笑:“很惊讶?”
我僵硬地坐在副驾驶上,江肃洲正问我是不是已经准备回家了。
【我】嗯
我不太敢让江肃洲知道我不仅坐上了许衷的车,还要去许衷的家,而那辆玛莎拉蒂上还躺着跟许衷一刀两断结果没断干净的陈渡,只好撒了谎。
“先把好奇心放进肚子里,”许衷操控跑车拐了弯,副驾驶的窗户没升上去,迎面吹过来的风将我的头发吹得凌乱,我听到许衷含着笑说,“我开车呢,不方便看你比划手势也不方便看你打字,你就乖乖的在副驾驶上坐着,行吗?”
我有太多问题想问许衷了,比如他为什么一边告诉我对哑巴没兴趣,一边又总是以各种方式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比如陈渡说他们俩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许衷为什么要在深更半夜的时候跑过来把他接回去,甚至捎带一个我;比如他明明知道许志国对他包养小情人这件事意见很大,为什么要这么大张旗鼓地把我和陈渡带回家……
可是他让我先什么都不要问,于是我就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偷偷地用余光去打量许衷的侧脸。
陈渡说许志国给了他一耳光,这倒是真的,即使经过了短暂的处理,我也能看清许衷脸上有点红肿的痕迹。
一想到他脸上的这一耳光是因为陈渡才被打的,我就有点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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