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伽衡送走黄三树后,解下腰间的水囊在河边灌满,随后便爬到巴瑞施玛的背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是因为被质疑了而感到不开心,是平静地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曾经闻辩跟阿忍闲聊时说伽衡虽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但和大家其实格格不入。这种格格不如不是指别人聚在一起的时候他独自待着,也不是指别人歌舞酒肉的时候他不感兴趣,更不是指他工作不负责——从那天以后队伍就没迷过路,而伽衡自己却处于永恒的迷途中。周围人生老病死、发财遭灾,他在对岸漫不经心地观望着,隔着的那条宽广大河雾气霭霭。
“知道我为什么与你说这些吗?”闻辩随意道。
阿忍先猜他是在打禅机,在《六祖坛经》中有关于“彼岸”的说法:何名波罗蜜?此是西国语,唐言到彼岸。解义离生灭。著境生灭起,如水有波浪;离境无生灭,如水常通流......但人到达彼岸的状态不应是“迷途”,而是心无挂碍。遂虚心请教。
“我没那么喜欢打禅机......唉,”闻辩看起来有些无奈,“是建议你离他远一点。”
她的脸腾地就红了,“本、本来也没有——”
“是他在骚扰你,我知道。外人本不该管闲事,只是我了解伽衡,知道无根之人身上结不出什么‘果’。”他拍了拍她的肩,力度很轻,阿忍却已经像被重锤敲过一样蔫巴巴的。
可若要论起“无根”这件事,谁能有她无根?除了是被义父收养的孤女以外,她还有一桩更大的秘密。阿忍是看上去很乖、其实不怎么信邪的人,她不理他有自己的考虑;可闻辩若来劝阻一番,她就要觉得他可怜了。伽衡那么把你当朋友呢,这样说他多不好。
这是理由之一。理由之二是她情难自禁。
伽衡回了头——就像刚才一样知道她在身后——招了招手,“夜里风大,你快回去!”
他瞧着她轻轻蹙着眉头,一会儿张嘴一会儿闭上,最后只是停在原地小声问,“你跟闻辩说过没有?”
巴瑞施玛作为单峰骆驼比双峰骆驼要高,加上伽衡本人更是身形颀长,即使隔着二十多尺也要低头看她。“说过啦,”他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立刻就流露出笑意,拍了拍腰间的钱袋,“他把银子都给我了。”
“哦。”阿忍抠了会儿树皮,忍不住又说,“你带几个同伴去吧。山路本不好走,一个人怎么赶牲畜?”
他脸上的表情说明他就在等这句话,“这队伍里只有巴瑞施玛跑得快,人多耽搁久了,反而不安全。阿忍放心,我后天日落前便回来。”言罢,一拽缰绳,巴瑞施玛便像马一样矫健地奔跑起来,阿忍后面那句“没谁催你呀,慢点走”淹没在闷闷的蹄声里。那些伤了的骆驼早就跟在巴瑞施玛后面,也跟着勉勉强强跑起来,心里估计也知道到了县里就可以休息。一时间尘土飞扬,待黄土慢慢飘回地上,人影早就不见了。
回去第一件事是去看黄三树的情况,他刚从闻辩那里出来,一脸愤懑并且不愿细讲,收拾了被褥表示自己要睡在骆驼旁边。阿忍跟在后面絮絮叨叨:“......伽衡就是对自己的本事太自大了!肯定不是被打的,不然,我睡眠轻,怎么从未听到骆驼叫唤?”
黄三树沉痛地看着她:“一般确实是不叫的,除了配种的时节。赵娘子,你先回去吧。”他一路念念叨叨骂骂咧咧地去了,漆黑黑的河水里映着一轮好大的月亮,骆驼像一座又一座山峦一样跪伏在水边,闻声用一双双圆眼平静地看过来。它们的眼神永远这样平静,不论你是爱它们还是不爱它们。
后面的两天没有发生什么异常,除了营地内的流言四起。有人说这一趟经过沙州没去石窟上香,菩萨怪罪了;有人说虢国夫人会把迟交货物的商队杀掉;还有人说他听闻安禄山造反了。一个比一个离谱。阿忍虽不懂什么朝政大事,但她知道这个赫赫有名的胡人担任了三镇节度使。圣宠在身,又正值太平天子坐镇,怎会有这样荒唐的事儿。
第三日下雪了。
阿忍穿上了之前一直没拿出来的一件梅花图案深红色袍衫,说是下雪,温度其实和前两日没多大差别,只是她觉得雪天穿这件衣服很好看。但看见几个杂役穿着两层破破烂烂的布衣服走来走去,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近黄昏时,她磨磨蹭蹭走到树边站着,不愿细究自己在想什么。
曹沛沛探头探脑地跟过来,“赵娘子,你现在有事吗?”
“没有呀。”
“那我们来......玩雪吧?”他咕哝道,搔了搔脑袋,“我倒是愿意进去睡大觉,只怕你无聊。”
平日里阿忍是最能读懂这个孩子的心思,现在她望着愈发西沉的落日,满心都在担忧伽衡路上会不会出什么岔子。见曹沛沛外套是件磨破了的胡服,里面只有一件粗黄布衫,指尖鼻头都冻得通红,便道:“我不要紧,你还是回去吧,待会儿太阳落山了愈加冷呢。”也没在意他是怎样咕咕哝哝走的。
天空灰扑扑的,是铁的颜色,几乎能闻到腥锈味儿。
远远有响动传来,她左边靠着山脚,右边隔着河又是一道峭壁,回音反反复复地在两臂间奔走,传得格外远。当下倾耳细听,凿地有力、滚滚如雷,竟是马群的声音,再就是一声长过一声的哨音。
哨音?她心中一凛,伽衡身上并没有哨子呀,难不成是别的马队?但又怎会跑得这样快。她觉得不妙,转身欲回去告诉闻辩,拐角处第一匹马已经出现了。土路狭窄,这匹马的架势看上去非要撞死自己不可,阿忍吓得六神无主之时,又是一声哨音,哨音陡然变高,那马突然跳进没过小腿的河里继续狂奔。
越来越多的马跟着跳进河里,一时水花激荡、回声震天,巴瑞施玛的身影在最后出现,打着响鼻欢快地小步走着,甚至想跳进河里一起玩,被主人一巴掌拍在脑袋上。伽衡戴着顶尖毡帽,耳朵的下半边都被冻红了,又发出一声哨音。那哨音并非大多数男人都会吹的口哨,而是从喉咙里发出、类似笛埙的声音。马群立即慢下来,他没空跟阿忍说话,只是摆摆手叫她跟上,继续把马群赶到了营地。
章堂站在骆驼边,奇道:“怎么是马?”
“我们刚离开的县太小了,找不来这么多骆驼。”伽衡跳下来,给他解释道,“只是骆驼平均能驼四百多斤的货物,借来的这些是河曲马,撑死了也就能驼三百斤,因此借了六十匹,但一日内又走得多一些。”
章堂把用了多少银子、骆驼寄给了谁、养伤多少钱、马匹怎么还问了个清清楚楚,又商量了一阵后面如何追赶上路程,全安排清楚后雪已经停了。月光很亮,照得整片雪地都都在发光,即使闭上眼也能感受到四周朦朦胧胧的光晕。伽衡随手捞了把雪,一边在手心里捏成小兔子的样子,一边往阿忍的帐篷那边走。他好歹知道不能随意将女孩的帐篷掀开,在外面问了一句:“你方便说话吗?”
阿忍从里面拉开门帘,笑盈盈的,手上在用针线改那件新的梅花袍衫,已经改成男款的了。伽衡回来的时候紧盯路况,雪上又反光,看得眼睛酸疼,只大概知道阿忍是穿了件深红色的袍衫在等自己的,脸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光洁,当年的王昭君应该也不过如此。当即急道:“我回来的时候没有看清楚……你怎么把衣服改了?”
她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失望,低头说:“我改给曹沛沛的,他没件像样的冬衣。”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伽衡捏好了兔子,放在她手里,于是刚被他手的温度融化的表层雪水就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流。阿忍突然回过神,连连说自己该睡了,将雪兔子粘外面的石头上就将门帘放了下来。伽衡一头雾水,站起来徘徊一阵,“你是不喜欢兔子吗?”
里面沉默片刻,小声道:“不是,我真要睡觉了。”
伽衡思索片刻,确定她就是不喜欢兔子,但是自己就只会捏兔子,一时间又懂了汉人“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慨。他坐在石头上开始专心致志地尝试,阿忍在里面努力想睡着,又忍不住睁眼看他映在帐篷上的影子,从额前搭着的一绺卷毛到薄而高挺的鼻骨、下颌、喉结,她从前怎么就不觉得胡人的相貌好看呢?
见他半天就是不走,她默默叹了口气,撑开门帘,兀自抓了一捧雪就开始捏,像对待泥塑那样。没有最后精雕的刀片就用指甲刻,她的指甲略比甲床多出一点,不怎么好用,但最后把一只雪骆驼递给伽衡的时候还是让对方大为惊奇。
骆驼细瘦的四肢不好捏,所以造型是趴卧着的,扬着弧线优美的脖子。
当然在感叹其手艺巧夺天工的同时,他也在想,她果然就是不喜欢兔子。好复杂的汉人,她明明可以说出来的!想来之前也一定是因为在某件事上得罪她了,她的态度才忽冷忽热的。伽衡一时间想问清楚,以免后面再犯同样的错误,可是阿忍自己不喜欢把话说穿,一定也不喜欢别人把话问穿......
性格嚣张的林飞扬走马上任镇委书记当天就得罪了顶头上司,让大领导颜面无存,差点被就地免职,且看这个嚣张到骨子里的家伙如何凭借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勇闯重重危机,智破层层陷阱,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扶摇直上…...
官场是什么?官场是权力的游戏。官场远比江湖更为险恶。千帆竞渡百舸争流!跨过去那就是海阔任潮涌风劲好扬帆!官场的规矩是什么?正确就是官场的最大规矩!重活一世。刘项东洞悉一切。他不仅能正确,还会一直正确下去!重生是风自身为鹏大鹏一日同风起,这辈子,我刘项东要扶摇直上九万里!...
天才中医凌游,在大学毕业后为逝世的爷爷回村守孝三年,并且继承了爷爷生前经营的医馆三七堂。可突然有一天,一群大人物的到来,让他的人生出现了转折,本想一生行医的他,在经历了一些现实的打击之后,他明白了下医医人,上医医国的道理,为了救治更多的人,从而毅然决然的走向了官场,游走在政军商等各种圈子。从赤脚郎中,到执政一方,从懵懂青涩,到老成练达,看凌游如何达成他心中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崇高理想。...
专栏古耽预收微臣诚惶诚恐求个收藏容棠看过一本书。书里的反派宿怀璟是天之骄子,美强惨的典型代表,复仇升级流高智商反派人设,可惜人物崩坏,不得善终。结果一朝穿越,容棠成了文中同名同姓早死的病秧...
林风因意外负伤从大学退学回村,当欺辱他的地痞从城里带回来一个漂亮女友羞辱他以后,林风竟在村里小河意外得到了古老传承,无相诀。自此以后,且看林风嬉戏花丛,逍遥都市!...
普通人只要有机会,也可以封侯拜相。看王子枫一个普通的小人物,如何抓住机会搅动风云。每个人都可能是千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