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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嬷嬷也跟着一起笑:“姐儿也不是什么面子都要的,还是要寻摸她的性子,听冬梅说,是许嬷嬷拿了老夫人您做伐子,姐儿才硬着头皮学。”虞老夫人笑容更开怀了。往常总想让窈窈多学些东西,但窈窈一皱小眉头,她就狠不下心,硬不来心肠,养成了窈窈散漫的性儿。现在有了许嬷嬷,可算是放心了。回到窕玉院,许嬷嬷寻了一本比砖头还厚的《药典》,拿给了虞幼窈:“我擅长药膳、药香、药茶等调养之道,想学习烹、香、茶、药,要先学些药理才行,姐儿学会了,将来做来孝敬长辈也是极好。”本以为虞幼窈对这些不会太感兴趣,但是很快许嬷嬷就发现,一篇药理,虞幼窈看一两遍就差不多记住了,难一点的三遍就能记住。而且她在药理上极有天赋,许多药理知识讲一遍,就能举一反三,融汇贯通。一个时辰下来,许嬷嬷神色复杂。这几日相处下来,虞幼窈虽然娇气,吃不来苦,但身上有一股韧劲,塑骨、柔身再疼,喊的再大声,哭得再凄惨,还是坚持下来了,学仪礼摔的再狠,嘴里哭兮兮说不学,但爬起来后,就又是一条好汉。宝宁寺虞幼窈性情散漫,好逸恶劳,但只要一提及祖母,仿佛天塌了都能顶住。外头传言虞幼窈脑袋笨,又顽劣,连府里头的庶女都不如,是朽木不可雕也,可虞幼窈分明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儿,连晦涩难懂的药理,都难不倒她。到了晚间,虞幼窈自个用了晚膳,喝了一杯消食茶,才歇了一小会,许嬷嬷又拿出了《茶经》、《天香录》、《鼎食》三本书。虞幼窈呶着小嘴儿,很不情愿地搁下了手里头刚拿的白玉莲子糕,焉嗒嗒地跟着学。倒也不是虞幼窈好学。还是许嬷嬷这人太厉害了,不仅能拿捏虞幼窈的性儿,有许多虞幼窈不得不学的道理,并且很会教,晦涩枯躁的药理,经她一张嘴妙语连珠,就变得趣味横生。最重要是,这些东西虞幼窈学起来并不难,很容易就学会了,轻易就能掌握的技能,为什么不学?她又不是傻!就在虞幼窈深陷在水深火热的学习中时,到了二月初七。结束了一个时辰的仪礼,虞幼窈身上汗津津的,让春晓服侍沐浴后,回到房里。冬梅拿了一身雪青色暗纹襦裙,搭浅青色外衫给虞幼窈。正值二月,乍暖还寒,京里头早早就褪了袄子,换上了春衫。虞幼窈觉得这身挺好看的,没甚意见。许嬷嬷却不大满意,亲自挑了一身藕色内襦百褶裙,浅粉对襟妆领外衫,罩粉白色绣蝶及腰斗篷,较冬梅挑的那身要娇嫩些,也厚实了些。许嬷嬷伺候虞幼窈穿衣,借机教导冬梅和春晓:“虽是上寺里进香,要穿得素一些,但姑娘年岁小,家中长辈康泰,宜娇俏,不宜寡淡,二月春风如扎刺,要仔细不能让姑娘冻着了,年轻的凉,老年受!”冬梅和春晓低头应是。“少学些主院里头不入流的丧气手段,那都是做给人瞧,不是做人的道理,浅显得很,你当为什么三小姐聪慧,老夫人不喜欢!”许嬷嬷警告地扫了一眼冬梅和春晓,给虞幼窈梳了个双螺髻,两边各套了一个粉璎珞珠串儿。打磨光洁的琉璃镜里,小姑娘衣简饰单,却娇嫩可人。梳洗完毕,丫鬟端来早食。虞幼窈简单用了一些,老夫人屋里的青袖便过来了:“府里头的马车等在门外,老夫人让大小姐去前院垂花门。”虞幼窈带着春晓和冬梅,沿着抄手游廊走到了前院垂花门。虞老夫人由柳嬷嬷搀着等在那儿。虞兼葭偏头与身边的杨淑婉说话,眼周红红的,白唇间含着一抹红艳,穿了白色缠枝纹长衫,衣领边处刺红蔷薇花,一抹艳色,衬一身素白,白中透着艳,艳中透着灼灼的白,十分好看。大约是穿得太单薄了些,瘦弱的身子微瑟轻颤,打着轻盈的摆子,更显得她身单体薄,纤弱娇柔,惹人怜爱。虞幼窈向祖母、杨淑婉问好。跟着许嬷嬷也才学了几日规矩,就已经有模有样,虞老夫人满意点头:“窈窈,打扮起来可真好看,”说着,便握了握她的小手儿,手心里也是热的,唇边这才有了笑意:“不怕冻着了。”说完,就瞧了一眼虞兼葭。小姑娘家爱美也是人之常情,但虞兼葭本就骨弱,穿得这样单薄回头冻病了自己受罪,还要教府里陪一起折腾。这就算了,整天素衣裹身,瞧着就晦气,她这还没死呢,没到真正美的年龄,这么一副作态,也不知道作给谁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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