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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扫视了一圈,不见皇孙,便扬声问道:“拓拔叡呢?”
一殿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常氏忙不迭地,伏地叩请道:“皇孙在书房习字,小妇已经让人去叫了。”
太监说:“皇上有旨,要拓拔叡听宣,既然请去了,洒家且便等等。”
拓拔叡这边写着字,小宫女跑来唤道:“殿下,皇上那边来人传旨了,太监正等着呢,殿下赶快去吧。”
不是口谕,而是亲传圣旨,毫无疑问就是有大事了。拓拔叡不敢延误,连忙随着宫女去正殿。冯凭见状连忙也跟上,过去一看,已经跪了一片了。
太监看拓拔叡来了,已经做好了接旨的架势,就施施然取出圣旨。
“宣——”
太监的声音尖细嘹亮:
“封——皇长孙拓拔叡——为——溧阳王,特令即日起就封,钦此。”
太监瞥了拓拔叡一眼,命小监将圣旨递给他,说:“拓拔叡,皇上命你三日之内启程就封,不得延误。这三日内,洒家会派人守在金华宫,敦促你出宫前往封地,然后再回太华殿向皇上交旨。”
拓拔叡一时懵了,糊里糊涂的接过圣旨,谢了恩。又悄悄抬头去看身边的常氏,就见常氏脸色发灰,神态显然的是不对了。
他心里一阵茫然起来。
太监宣完了旨,便转了一脸故作亲近的笑模样:“旨意已达,皇孙殿下,你有什么要求要向皇上提的吗?可以告诉洒家,洒家会替你上达天听。”
拓拔叡感觉对方笑中带着讥讽,十分刺眼,皱着眉,摇了摇头。
珍珠儿急道:“夫人,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常氏闭着眼睛,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能怎么办,皇帝的圣旨谁敢违抗?
太子死了,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可是真的一道圣旨降下来,她还是得哭,还是得怕。她嘴上对宫人说:“这是皇上对咱们的恩德。”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躲在屋里,眼泪就下来了。
就封二字,摆明了是要将拓拔叡逐出京城了。京中那么多封王,都没有就封,为何偏要逼迫拓拔叡就封?他本该是皇长孙,可是现在只能得到一个溧阳王的名号,去封地终老了。
溧阳是个什么鬼地方?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拓拔叡一旦离开平城,就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一个谋反太子的儿子,被逐出京城,会有好结果吗?人能从低爬到高,却万万不能从高处摔下。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不说这世上的人最好落井下石,只光他一个嫡长孙的名分,就会招来多少忌惮?他可以不去争那皇位只求安生,可是想争那皇位的人,能容得下世上还有一个活着的嫡长孙吗?
一旦他失去皇上的庇护,他就会变成皇位争斗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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