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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能让时归敬佩的,太子怎么也要占一个,无关日后,光是当下,太子之勤勉,实是常人难较。
过去两年里,时归经常想不明白,怎有人勤政刻苦至此,理政的同时,念书习武样样不落,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若哪日能睡三个半,用不着东宫的人去请,御医就自己上门了。
不像她,月假时总能一觉睡到晌午,仍觉不够。
也不知太子是怎么做到的,日复一日的少眠,精气神还是那么旺盛,好像不知疲惫、不需休息。
时归之前听人私语,说什么太子好则好矣,却跟没有人气儿似的,规规矩矩、板板正正,也不知即位后,是仁君还是暴君。
前者在书中已得到了印证,暴君的描述,就有些过了。
这话初听时,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但作为得过太子亲授的学生,时归少不了代其反驳两句。
几年相处下来,时归也是发现了——
太子可并不似他表现的那般风光霁月、完美无缺,正相反,他还有些逗弄人的恶趣味,也不知是素日里压抑久了还是怎的,在一些极熟悉的人面前,偶尔也会露出与他年纪相符的举动。
到了这两年,太子实在疲乏了,也会给自己放假,但也基本是休息在自己的寝宫里,故而外臣也不知晓。
实打实的结实相处起来,他在时归眼里已不只是书里的明君,而是逐渐立体,变得有血有肉起来。
许是她打量对方的时间过长了些,周璟承忽然睁眼:“看孤作甚?”
“啊!”时归被吓了一跳,差点儿在马车上跳起来。
回神后她难掩窘迫,捂脸道:“没、没什么……”
周璟承轻笑一声:“莫不是等不及孤过问你们的功课了?”
时归:“……”
刚还说太子有些恶趣味,这便应验在自己身上了。
周璟承只当看不见对面两人的痛苦,老神在在说:“既如此,孤总不好辜负了你们的期望,那就现在开始吧。”
“孤知道中班已没有月底小考,学与不学全看自己,但你们日后总是要去上
班的,基础定要打好。”
“孤也不知道你们课程可还跟得上,便挑些中班的功课,简单考校一番罢了。”
周兰湘忍不住告饶:“皇兄——”
“嗯?”周璟承侧目,“不管怎么说,孤也教过你们一阵子吧?俗话说,一日为师……”
不等他说完,对面的时归和周兰湘已经有了条件反射,当即全都站了起来。
也多亏太子的马车做得高大,才能让她们两人站直身体,又是敷衍拜了拜:“是,夫子。”
见状,周璟承嗤笑一声,终觉出两分趣味来。
马车尚未启程,也不怕车马晃动摔了人,他就没叫两人坐下,而是直接问起来。
周璟承本就没存什么好心思,专挑些孤僻的问,偏偏又都是书本上的,也不能指摘他超纲。
也就是时归闲来无事会翻看书本,她又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虽没将知识放到心上,可应付一二简单的背诵还是无碍的。
就是苦了周兰湘,她本就一题也答不上来,又被时归衬托一番,眼睁睁看着皇兄的面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周璟承故作生气:“湘儿,这便是你念的书吗?”
周兰湘能耐下性子听夫子讲课就很不错了,课后温习也只是温习夫子讲过的内容,根本不知书上到底有什么。
她听时归都能答出,连自己都有些怀疑——
莫不是她上课真没认真听?
周兰湘丧气地垂下头,低落道:“皇兄,我错了。”
“那就罚你将中班的书本各抄十遍,这月月底交我。”周璟承屈指点了点自己的膝盖,对没捉到时归的把柄有些遗憾。
“好了,就要启程了,都坐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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