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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霜宁没回应,他双眸微眯,看向了床沿上从莲旦被窝里掉出来的东西。
莲旦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然后,几乎是同时,两人都伸手去拿,但莲旦速度显然没陈霜宁快,下个瞬间,那东西已经在对方手里了。
陈霜宁低头仔细看着手里黑黝黝的牌位,看着上面“故儿陈瀚文之灵位”几个字。
莲旦咬着嘴唇看着他,一声不吭。
两人都沉默了良久,屋子里安静极了。
没用莲旦要求,陈霜宁将手里的牌位又轻轻放回床沿,一句话没说,也没再看他,转身便离开了。
莲旦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过了一阵,莲旦突然掀开被子光着脚下了地,跑到了门口,他推开屋门,外屋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
今天是个阴天,云层黑压压布满天空,天亮得比前几日都晚。
蒙蒙的天色中,一个身穿被血染红的白色衣衫的年轻男子,长发散落在背后,在树林间疾走,直到来到灵匀寺的山门前时,他才停下。
在这里,他手里的长刀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他随之喝醉了一般晃了晃,一声闷响,整个人倒在了门外的地面上。
门吱嘎一声开了,有人看清了门外的情形,惊叫一声后,跑了回去。
半个时辰后,陈霜宁缓缓睁开眼,从昏迷中醒来,他迅速打量了一遍四周。
有人开口道:“这是灵匀寺的禅房。”
陈霜宁看了过去,嘴唇动了动,像要说话,但才开口,就是一连串止不住的剧烈的咳嗽,甚至咳到身体都在震颤,无法自已。
“噗!”一口血喷溅在地上。
柳叔齐皱着眉头扶着他的背,雪冥连忙上前,把一个小瓷瓶打开,将里面的小药丸全喂进了他口中,用帕子轻轻擦拭他唇上的血迹。
药丸入口即化,陈霜宁闭上了眼睛,终于缓和下来,只偶尔轻微的咳嗽几声。
柳叔齐让他躺回枕头上。
雪冥悄悄用衣袖抹了把眼睛,她问:“还有哪里疼吗?”
床上躺着的人闭眼摇了摇头。
雪冥的眼泪顺着雪白的脸颊噼里啪啦掉,柳叔齐拍了拍她肩膀,说:“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
柳叔齐仰头看着院子里叶子快要掉光、倍显凄凉的槐树,深深叹了口气道:“刚才教里的眼线送来消息,他昨晚一个人奔波了几十里地,单挑了黑虎寨百十来号土匪。”
雪冥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我们这样的人,很难再过上常人的日子了吧,”柳叔齐拿出帕子递给她,说:“等他醒了,好好劝劝他。”
……
傍晚时,陈霜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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