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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巧也不答,只将头磕得碰碰响,一下一下的倒都没顾惜自己的身子半分,似是有几分真挚。末了她猛地跪直身子,眼中含泪道:“那日宫宴…奴是受人胁迫,不得不说那番话啊!入得王府,也非奴所愿,只是家人性命攥在他人手中,奴…不敢不从。今日王爷责问,奴不敢隐瞒,今早冲撞王妃只为求得奴与家人一条活路,还请王爷明鉴!”她这番话哭得声泪俱下,提及家人更是言辞恳切,便是在旁侍立的郭纵都听得皱起了眉,不由看向了自家王爷。萧璨手指轻捻了几下,眸中仍带着审视。“那幕后之人是谁?你又是何身份能让他们笃定本王会收了你?还有…你凭什么相信本王会帮得了你?”乔巧又磕了下头道:“回王爷,指使奴在宫宴上对王爷暗送秋波的是宫中的奚昭仪。奴…奴是溪州生人,娘亲祖上是中洲的,与昭仪娘娘有些关系。”“奚氏是东江王的嫡孙女,入的也是皇兄的后宫,而本王不过是不涉朝政的闲散王爷,如此费心安插你进王府,她图的什么?”面对萧璨的追问,乔巧声儿虽打着颤,但话说得还算利落。“昭仪娘娘并未同奴说什么,只是让奴这般照做。”萧璨冷笑道:“推得倒干净!且不说奚氏如此安排有无意义,但说你在夜宴上的模样,可与如今判若两人,这可不是威逼利诱能演出来的。玉哥是个心善的,不愿意恶揣度世人,本王虽也不喜勾心斗角,却见惯了人心算计,你…最好想好了再编。”“奴万万不敢!奴所言句句都是实话!王爷不信可以查奴的爹娘,他们都是溪州人,奴的娘还曾侍奉过昭仪娘娘的母亲,这些做不得假!奴冒死冲撞王妃实属无奈,昭仪娘娘令人递出话来,以爹娘性命要挟奴争宠,奴实在不敢才貌似投诚!”乔巧字字泣血,哭得跟泪人似的,慌忙中似是又想起来什么主动道,“王府中有昭仪娘娘买通的传话仆妇,是后院管浆洗的婆子,姓…姓程的,王爷若不信,捉了她审一审便知道了!”话说到这个份上,似乎很难有假。萧璨抬手向郭纵示意,后者立刻转身出去安排人去查验一番,目光扫过地上楚楚可怜的女子,终是叹了口气道:“起来回话。”乔巧抽噎了下,而后才撑着身子慢慢站起来,只是跪得久了双腿有些麻,站起来时还踉跄了一下。“那你说本王幼时救你?”乔巧慌忙摆手解释道:“是昭仪娘娘打听了王爷幼时的事,说是有那么一个丫头得了王爷出手相救,只不过那宫婢早些年投井死了,娘娘这才令奴顶了,绝非故意欺瞒王爷!”萧璨没再问,不多时郭纵得了禀报进来回话,不过他开口前先是看了那乔巧一眼,而后才恭敬回禀。“回爷,后院是有这么个人,也有同屋住的仆妇说见过她与这位乔姑娘见过。只是属下带人过去时,那程婆子已服毒……死了。”帮手“死了?善后倒是做得干净利落。”萧璨目光一冷,看向乔巧道:“本王会命人查证清楚,若你所言非虚,本王会尽力保你家人性命,若你说的是假的……”乔巧忙磕头道:“奴不敢撒谎!只是……娘娘吩咐之事奴不敢不从,恳请王爷允许奴侍奉王妃身侧,便是做个婢女,端茶倒水都行!只求让外人能瞧见奴做了些事。”“讨价还价?”
“奴不敢!只是求王爷施恩,那毕竟是奴的爹娘…”美人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换做旁人必定不认她哭泣,可萧璨这个世人皆知的风流浪子,此刻却目光凝重,哪怕那女子哭得再可怜竟是半分动容都不见。“本王会命后院美人带着你,至于王妃那儿,你还是将那点小聪明都收起来罢,本王瞧着拙劣得很。”“…是,奴都听王爷的。”萧璨到底是没有信任那乔巧半分,出了那偏僻小院便吩咐郭纵道:“去传令让沈娘子看着她,另外再找人核实清楚她所说身世,若真是东江王孙女在背后撺掇弄这些,那便把人先撂在后院看管着,但不必多费心了。”“是,属下遵命。”如今压在萧璨与裴玉戈肩头的事不少,他们总要分清轻重缓急。东江王孙女安插眼线这事听着匪夷所思了些,但眼下却并非一等一的要紧事。吏部的旨意是隔日递到御史台的,柳放领了命,从七品小官一跃升职四品的监察御史,不过甘州一行是个虎狼窝,去了便是凶多吉少,便是有升官的运数,却难有命从那里囫囵个儿回来,这般一想也就不那么眼红了。柳放离京当日一袭朱红官服,这趟远行也不过是一辆马车、十余名官府护卫随行。又因他性子桀骜,平日相好的同僚不多,临行那日只有寥寥几人前来。萧璨是陪裴玉戈来的,他从始至终都只远远地站在一边,似乎并没有上前的意思。待其他人都说完了话,他才提步上前将一枚巴掌大的玉珏递了过去。柳放接过那玉放在手心瞧了眼。玉珏上的纹样向来是左右相对的,可萧璨给他的这枚镂空花纹杂乱无章,然而手掌微微倾斜半举着那玉,才发觉这版看去那镂空之处竟能拼成个‘苏’字。“王爷这是?”萧璨笑了笑,抬手轻拍了下柳放的肩头道:“自古送别应当赋诗一首聊表心意,不过本王文采平平,实在拿不出什么值得品评的好诗来,便偷个懒。甘州之行前路南侧,身为御史大夫,本王只能赠予柳御史一句话。”“王爷请讲。”柳放攥紧了手中玉佩,心中已有了数,抬头再看向萧璨时,难得带上些许敬重。“甘州梅堂腌制的干果甜香可口,若是心中遇上难解难平之事,便暂且放下去吃些甜的,或许为难之事便能迎刃而解。”在场中唯有裴玉戈、柳放以及这些时日跟着裴玉戈一起奔波的郑兼听出了萧璨话里有话,旁人都只当萧璨是一如往常在胡闹。柳放听得仔细,他抬眸认真道:“臣确实喜甜,多谢王爷告知。只是不知这梅堂在甘州何处?臣也好得空去寻一寻。”“哈哈!不必如此麻烦。苏家与现在的甘州刺史有些姻亲关系,凡是大些的镇子都有这梅堂。昔年本王游历各州曾结识过那里的少东家,拿着这玉佩,买蜜果甜酥都能便宜省些!”柳放收了玉佩再次拜谢。萧璨抬手将人托起,面上带笑道:“本王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礼物要赠予柳御史,是这两日新收的一副美人图。”或许是萧璨对柳放过于亲密,教一旁不知情的同僚见了,面色不由染上怪色,亦有与裴玉戈关系较亲近的过去拍着他的肩以示安慰,却只叹气不说话。裴玉戈不便将内情告知,只颇感无奈地跟着叹气,倒让那人误会更重了,但碍于萧璨便在前面,不好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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