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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蜡烛慢慢燃的只剩一半,他就有点焦虑了。放下了书,来到门外。仰头看了看星河,这才是前半夜。他独自沿着庭院回廊散步,消磨这一个人孤独的夜晚。耳听着蟋蟀虫鸣,明月清风入了怀袖,他在内心的寂静中盘算着宫中的事。她现在在做什么呢?皇上回了太华殿了吗?白天发生的乙浑的事,他想到她可能受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怎么还不召见他?是有什么事吗?
这样熬到了后半夜,那蜡烛只剩下短短一截了。他看了看漏刻,已经到了寅时了。
他心想:夜还没完。又重点了一根蜡烛。
他对着蜡烛,看那整只蜡烛燃的又只剩半截,他感到眼睛有点疼。
他有些疲倦了。
他听到宫里的鸡叫了。
第一遍鸡叫,很快,第二遍。第三遍鸡叫的时候,窗外已经隐隐看得到亮光了。两只蜡烛也燃尽了,只剩下一台烛油。
今夜已经结束了,她没有召他。
他只好算了。到了早朝时间,他打起精神来,洗了一把脸,换了朝服,往永安殿去准备上早朝。早朝他见到了拓拔泓,和平常一样,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上,不同的是今天乙浑没有到朝。
拓拔泓,实际昨夜一夜,都在太后宫中。
他不走,冯凭也没法赶他走。
他把宫人都赶走了,自己在床上坐着。他一直不走,冯凭也不敢上床,只是远远在妆镜前卸妆,梳头。
拓拔泓用手抠她枕头上的花纹,一个人在那抠了半个时辰,冯凭就在那梳了半个时辰的头,把她那个齐耳根的短发梳了一遍又一遍,把那眉毛画上又擦掉。
后来,拓拔泓终于厌了,来到妆台前,往她身边坐下,奇怪地问:“你在干什么?”
冯凭说:“想事情。”
拓拔泓说:“想什么事情?”
冯凭说:“乙浑的事。”
拓拔泓说:“哦。”
拓拔泓知道,她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思了,反倒放松了一些。他其实是个很内敛的人,希望对方能主动一些,也不一定是要怎么样,他只希望她能主动疼他一下,抱抱他,这样就不尴尬了。
第一步迈出去,后面的事就会容易了。他可以不计较她和李益的事,只要她以后改了。反正她也不是处。女,和一个男人好过跟和十个男人好过没什么差。
拓拔泓认为,这也算是继承他父亲的遗产。自家父子,是有感情的,也信得过,她本就是拓拔家的人,这也算是胡民的习俗,归了他,总比落到外人手里要好。要让她跟什么野男人生下野种来,那可大大的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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