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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允清回头看了沈玄一眼,他睡得正香,不欲扰他清梦,遂携了把匕首,出门查探情况。
二楼走廊上并无一人,只听得见有些屋内鼾声阵阵。
冯允清脚步极轻,犹似落尘,顺着木梯,蜿蜒到一楼。
是时约莫四更天,不知何时云层尽散,弯月露面,正悬在院内的那棵桂花树梢下。树上立着一只乌鸦,隔着雕花窗棂与冯允清对视一眼后,诡异地叫了两声,飞了。
月色如银,照在屋内却泛起一层猩红。大约是缘于柜台上置着一尊弥勒,旁侧点着两支红蜡。
自冯允清的目光看去,烛火的光恰印在那弥勒的面上,他目光阴鸷,好似静物化人。冯允清记得,这尊弥勒应是目视正前方,可不知为何,他现下端端注视着门外。
冯允清握着短刃,悄无声息地走至门前,却见院内桂花树下,立着一白衣女子。她背对着冯允清,不知在看什么。
果然是她,可她半夜出来作甚?
冯允清欲开门出去与她当场对峙,抬手拉门,却并无所动,冯允清垂眸一看,原是这门被掌柜的用了两层门栓别着。她轻手轻脚,生怕惊动了旁人。
第二层门栓打开,匕首却不甚掉落。冯允清心中一紧,恐惊动那女子,让她给逃了。
她迅疾蹲身捡起,却发现那白衣女子并无所动,好似并未听见匕首落在木地板上的声响。
冯允清拉开门一瞧,院内却无人影,更不见半分那人逃离的踪迹。也就是,在门框挡住视线的刹那,那白衣女子凭空消失了......
怎么可能,这世间怎会有鬼?
冯允清怔在原处,桂花树被风吹得娑然作响,方才的飞走的乌鸦盘旋一阵后又落回枝头,竟歪过头来看着她,好似有一阵寒凉自她背后升起。
冯允清将匕首受到袖侧,想来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还是先回屋休息,明日再看有何异处罢。她方转过身,霎时间一张煞白的面容贴在她眼前。
冯允清被惊得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眼前女子。若方才院内那人是她,她莫不是从后门进的?可身后哪里有这么快?且院内女子身着白衣,眼前女子穿的是红衫。
静姝上前两步,“夜半三更,旁人都沉在梦里,公子怎的在此?”
这问题应是我问你罢?
冯允清将拿着匕首的手背在身后,故作放松道:“方才屋内见有人影闪过,私以为是窃贼作祟,便出来搜查一二。”
静姝莞尔道:“原是这样,那公子可有查到什么?”
冯允清淡然一笑,摇头道:“除你之外,并无异常。”
“公子这是对我起疑?”静姝有些无辜,“我只是方才听闻有何物坠地之声,故前来查看,公子莫要冤枉了我。”
冯允清走进屋内,一边栓门一边道:“这么晚了,你也不睡?”
静姝却道:“我自幼多病,睡得极浅,但凡有个微弱声响,我都会惊醒。”
如此是套不出她的话的。
关上门后,冯允清亦不愿与她有过多纠缠,便上楼回屋了。
静姝跟在冯允清身后,在她进屋回身关门时,还不忘给冯允清道一句,“姑娘好梦。”
她笑意虽浅,但绝非善意。
冯允清褪下外衣,见沈玄还睡着,丝毫不知外面发生的事,便想给他一脚。就在她假意要踢时,被受害者当场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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