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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陈寄北有事都不会跟夏芍说,就更不会跟何二立说了,咬着烟只“嗯”了声。
何二立也习惯了他这个性子,反正何二立自己是话痨,没人理也能说得下去,“不缺了就好,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事非要用钱,我说借你你还不干。对了你跟夏芍解释了没有?你说你有事不告诉我,怎么连她也不说?那天她来找我问,脸色挺不好的。”
又一个说他瞒着人的……
陈寄北垂了下眸,“我给她买礼物了。”
“啥?”何二立有些没想到他会回答,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回答。
话已出口,陈寄北干脆抬眼直视着他,“她生日,我给她买礼物了。”
“你还会给人买生日礼物?”何二立很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是,你给人买个礼物,弄得跟你出事了一样。你别跟我说你一直等到夏芍过生日,都没和她解释。”
陈寄北没说话。
“你还真没和她解释?”何二立简直服了她了,“那你这是给她惊喜呢?还是给她惊吓呢?”
陈寄北依旧没说话,这回却抿了一下唇。
何二立就搞不懂了,“你说我缺心眼,看不出来,你媳妇儿还能看不出来?再说她都知道了,你还不和她解释,一直憋了这么多天,编个理由糊弄过去也行啊。”
“我不骗她。”陈寄北这话说得半分不容置疑。
“行行,你不骗她,你就气死她吧。”何二立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抽了口烟,“不过也就你了,夏芍脾气那么好,我以前就没见她为什么事脸色那么难看过。”
这话让陈寄北动作一滞,昨天狠狠被刺过的地方又像被什么温柔地包裹。
对啊,夏芍脾气好,遇事也从来不慌,看着永远那么游刃有余,怎么就气成那样?
都知道他是在给她准备生日惊喜了,怎么她还会气成那样?
见陈寄北没再说什么,门口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何二立掐了烟,“我得去上班了,去晚了又得被念叨。我要是敢再被扣工资,一个月两块的零花钱也没了。”
正要走,陈寄北却叫住了他:“我师父新收的那两个徒弟怎么样了?”
一提这个何二立就有些幸灾乐祸,“还能咋样?学了快四个月了,连个竹箍都做不结实。马四全一直没让他们拜师,我看车间那意思,已经准备重新找人了。”
“那你呢?就准备一直这么混着?”陈寄北眼眸漆黑,一句话把何二立问愣了。
何二立挠了挠头,“混着呗,不混还能干嘛?”
他是家里次子,又从小体弱多病,家里从没对他有什么要求,他自己也就没什么上进心。
见他表情有些茫然,很快又变成了无所谓,人还笑了声,陈寄北拿下烟,眼神很郑重,“何叔今年五十二了吧,再过五年,建筑队的活他还能干动吗?再过十年呢?”
何二立脸上无所谓的笑容一顿,“家里不还有我哥吗……”
何大立能不能指望上,他这个弟弟还能不清楚?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何二立沉默了下,有点烦躁地再次挠头,“我这个身体又不能干重活,我有什么办法?你到底有什么话?直说好了,我脑子不好使,猜不出来。”
他让直说,陈寄北就直说了,“你怎么不去木匠房试试?”
“我?我哪行啊?”何二立直摆手,“我工作都干不明白,哪会这些?”
何二立的混,跟家里对他没什么要求有一定关系,跟他自己小时候身体不好,做事总是做不好也有关。久而久之,他对自己完全没有了信心,自己就先否定自己了。
陈寄北看着那张有些沮丧的脸,“前些天我做箱子,你帮我打下手,不是干得挺好?”
“那算什么?”何二立还是下意识否认,“我也就帮你锯了锯木头,上了几个螺丝,剩下哪样不是你干的?说实话要不是亲眼看到,我都不知道你连箱子也会做……”
陈寄北看着他说,一言不发。
好半晌何二立才停住话,目含期待地、小心翼翼地跟他求证,“那个,我真干得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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