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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拧了秀眉,想了一会。「奴才是秦国人,您是秦国的王,纵然霸道残忍,但还是奴才的王,奴才不会直中心要您死的。」这是她所能想到会担忧他的合理理由,但……她自己也不禁颦眉质疑,这真是唯一的理由吗?在她心里,可戚觉到似乎有一处不知在何时正软绵绵的塌陷当中……
赢政浓眉越挑越高。「霸道残忍?妳倒是敢实话实说了。」听见她说没想要他死,这话让他心情难以理解的愉悦起来,但对于她的逾越,他还是蹙紧了眉头。这女人越来越大胆了,不只身子不从,现在连言语上都敢顶撞了。
「大王杀戮太多自然夜不安枕,应该要多收敛心性,别再--」
「够了,妳放肆过度了!」他蓦地变脸。没人可以说他杀戮太多,他的江山就是杀戮中得来的,没什么不对!
这女人自从发觉他夜夜难枕,只能听着她唱曲儿方得入睡后,就敢拿这事来激他。他面容一整,立时发怒。
「大王,忠言逆耳,听不听随您了。」曲奴儿暗叹。她本是沉默寡言之人,对他的作为虽然极度不认同,但也没立场说什么,只是越与他亲近,就越忍不住想劝他一些事,起码让他安睡,让自己无愧。
「妳说什么?!」他重拍了下腾云雕饰的梨木桌案。
「大王为何生气?」她不怕死的再问。
「妳真想激怒寡人?!」一赢政脸色越来越难看。要是旁人,也许他已下令处以车裂之刑了,偏这女人他就是下不了手,所以才纵得她一再放肆。
「大王,奴才只意在提醒您,少杀孽,这会对您有帮助的--」
「什么帮助?帮寡人积阴德吗?甭了,寡人是天上真人,没有人可以伤得了寡人!」
她深深望着他,深知他暴虐成性,多说多言也改变不了他,于是撇过头,不再看他。
这举动却教一赢政更恼,他火爆的掀翻梨木长桌,踢翻黑漆龙纹座榻,恨恨的想着,哼,好个放肆的女人!
「你就是曲奴儿,大王的男宠?」梁山宫内,一名艳丽夺人的美妇,研究的啾着曲奴儿不放。
这美妇正是大王近一年来最宠的妃子,也是现今荣登王后之位呼声最高之人,妍夫人。
「回娘娘,奴才是曲奴儿,但不是大王的男宠。」低着首,曲奴儿咬唇回说。
「你敢对娘娘我说谎?!」妍夫人皱眉。
原先她只当大王图个新鲜,新鲜戚一过,便不会再对一个阅人有兴趣,哪知近来大王似乎和这阅人爱得如胶似漆,甚至让他公然坐在朝堂之上,与他相偎听政,这简直荒诞至极,也让她发觉不能再姑息,因而趁着深夜,大王该是入寝之际,秘密将人召来,打算好好瞧瞧这阅人究竟有何能耐。
这一瞧,只觉眼前这娉婷而立的小内侍果然生得狐媚动人,如妖精转世!
「回娘娘,奴才是实话实说。」曲奴儿仍是垂首低敛,可瞧在妍夫人眼底,可就是仗势傲慢了。
「实话实说?大王待你的态度,比此刻后宫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亲昵,你敢说你与大王之间没什么啊」
「娘娘,倘若您今日召奴才来,是想逼奴才说出与大王之问有暧昧的话,奴才是万不可能说出口的。」她着实无奈。那男人早知道不管她以何种身份留在宫里,他都有办法让她卷入女人的争斗里,让她不想进后宫也无法置身事外,他的心机就是这般阴损!
妍夫人一张美艳的脸庞倏地扭曲了起来。「果然是刁嘴奴才!」现今朝野,谁不知秦宫中有个「艳冠群芳」的合人,大王枕其腿,饮其水,爱不释手,人人尖眼现实,对这阅人的态度立即是见风转舵,趋炎附和起来,甚至击掌赞喝大王觅得好情人,讨得大王眉舒心开,对这闯人就宠得更加理所当然,无法无天了。
哼,众所皆知,大王对收入后宫的六国佳一丽其实非常鄙视,痛恨她们叛国,抛弃亡国之辱而媚悦新主的行径,因此通常只与她们床榻交欢,从不谈情说爱,偶尔的风花雪月更是不可能。大王性格暴怒,众佳丽也不敢持其龙须,过度献媚,这才一议中宫之位悬虚这么久,可上万女人争宠也就罢,如今还来个男宠抢她们的男人,这不是更教人切齿不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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