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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又为何不曾独善其身?”
长遥一顿,抬眸冷笑道:“怎么?来我这儿套话?”
“终究同门一场,你若有难言之隐便罢了。”
宁惜淡淡道。
长遥仰头又倒了几口酒,也不在意湿了半边胸口,随意在嘴边一抹,似笑非笑道:
“我能有什么秘密?当年确实是晋王派我去京城,让我暗中潜伏,以待后命,其余一句没交代,于是我就去暗堂做杀手,这些年和陌城也从来没联系,暗堂没了,我自然就回去做侍卫,谁有什么阴谋阳谋和我有什么关系?”
葫芦中最后一滴酒也空了,被他随手一扬扔下房顶。
“我可不像你们几个,要命要自由要得不到的镜花水月。我这辈子有银子上青楼喝好酒就够,替谁卖命不是卖?”
他起身,拿起剑,摆了摆手:“你好自为之,走了!”
“对了!”
忽而想起什么,他转头问她:“现今你叫了个什么名?”
“宁惜。”她道:“这就是我的名字。”
他暗自重复了一遍,意义不明一笑,纵身跃下高塔,黑衣身影如一只鹰隼,在夜色中起伏几落,消失不见。
宁惜,你还能记得自己本来的名字,我却早已忘记。
他仅剩的最久远记忆便是大雪天里,他蜷缩在街头,一张破草席子裹身,冻得几乎死去,有车马经过,有人踢打在他身上也浑然不知,直到一个声音道:
“王爷,是个小乞儿,您看”
“带回去吧。”
是探子还是杀手重要吗?替谁卖命重要吗?他从来都只为自己而活,为眼下而活,过一天,是一天。
傻子才会想那么多,不过她现今能得偿所愿,也不错。
宁惜踏月而归,窗棂隔断了满月清辉也阻挡了萧瑟寒风。
钻进暖乎乎的被子里,她不禁颤栗了一下,心底喟叹。
身边的人似乎仍在睡梦,极其自然的伸臂将她揽进怀中,将她冰凉双手贴在自己炽热的胸膛,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宁惜埋在洛卿颈窝间,忍不住蹭了又蹭,像只毛绒的小兽般,终于寻了个最过舒适的位置,心满意足闭上了眼。
一夜好梦。
二月二十,一行人至燕京,安顿于城东明泰园。
洛卿亲自送一位老者出门。
“卢太医,有劳了。”
卢太医乃是宫中太医院院首,常年为宫中贵人请脉,资历颇深。洛卿亲自送他出了门。
“王爷言重了。”
“内子身子如何?”
术业有专攻,于女子调理一事,恐怕神医越人凤也不及卢太医精通。
“夫人少时吃苦,底子薄,又生性体寒,若要调理得当,非一日之功。还有”
卢太医欲言又止:“王爷,恕在下直言,夫人曾经小产,而后未加休养,伤及根本,这辈子恐怕再难生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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