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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开窗户,放放你排的毒烟。”葛殿武拔掉插销,就要推开窗户。
“你住手!”窦大虎的声音里透着威严,“没看见小雪睡觉吗,冻感冒了你拿钱治病啊!”
葛殿武住了手,嘟囔道。“你就是矫情,老倔驴你今天咋这么矫情呢,是不是在坟茔地撞见鬼了?”
“放狗屁!”窦大虎说。
曹副县长朝葛殿武摆手,又咳嗽了一声,说:“斗豹英雄,这个打虎队长非你莫属,就请你出山吧。”
“我说了,不干!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窦大虎在鞋底上磕掉烟灰,烟袋锅放在炕沿上,下地拿起笤帚扫地。
他这是在撵他们。
乡长看看曹副县长,露出尴尬的表情。
“挪开驴蹄子。”窦大虎手里的笤帚,在葛殿武脚上拍下去,鞋面粘上了些尘土。
葛殿武刚要发火,边秀珍进屋了。
“这都傍黑了,你们在这吃晚饭吧?”边秀珍看着葛殿武说。
“好,好,就在这吃晚饭。”葛殿武朝曹副县长堆起笑脸,“窦大虎家有腌狍子肉,还有鹿肉干,可好吃了。”
“我那是给小雪过生日攒的,不给馋猫吃。”窦大虎故意在笤帚上用了些力道,搅得屋子里暴土扬长。
曹副县长被灰尘呛着了,咳嗽了几声,尴尬地笑笑,站起来对葛殿武说,“不在这叨扰了,晚上还有个会,我得赶回去。”
“那,打虎队的事咋办?”乡长看着曹副县长的脸问。
“让窦兄弟想想,过两天我们再来拜访。”曹副县长说。
“什么人啊这是,打虎,打你个头啊,你要是不招惹老虎,它能伤害你吗?”
这些人前脚刚走,窦大虎咣当在后面关上门。
可他屁股还没在炕沿上坐定,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边秀珍去开屋门,葛殿武又返了回来。
“你咋的,冤魂不散啊!”窦大虎朝他瞪眼珠子。
“窦大虎,你咋不识好歹呢?人家曹副县长,多大的官儿啊,亲自跑来请你出山,低声下气地跟你说小话,一分钱的小白菜,你还拿捏上了,真是给咱们林场丢脸!”葛殿武一脸怒气。
“我就这样!你要是觉得我给林场丢脸,你去参加打虎队啊,你给咱林场长脸去啊。”窦大虎气哼哼地说。
“唉,你……”
“我什么我,就这德行,有事没?没事滚出去,我要吃饭了。”窦大虎下地,就要去厨房。
“唉,你这个死倔驴啊,拿你真没办法。”葛殿武指着窦大虎,气得手指乱颤,“别以为我上赶着你,要不是为民除害,你以为我爱登你这破门槛啊!”
“不愿登你滚,我没请你来!”窦大虎指着外屋门,脑袋直往那摆动,示意他赶紧走。
“葛大哥,他就这倔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边秀珍劝道。
“好,好,好,”葛殿武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指着他说,“窦大虎,算你尿性,我服了你!既然你死猪不怕开水烫,那好,你也别上山打猎了,从明天起,你给我上山伐木、拉套子去吧。”
葛殿武气了个倒仰,摔门而去。
“你呀,你咋这副德行呢!”边秀珍无可奈何地掀起围裙,擦了把眼泪。
“抹啥眼泪蒿子,赶紧摆桌子开饭。”饿了一天,窦大虎感觉肚子前腔贴后背。
“想吃饭,自己做去。”边秀珍摘下围裙,摔在炕上。
窦大虎看着媳妇,蒙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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