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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芳儿也跟着笑,只是很快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下来:“日后再送,不必再少油酥和糖,免得影响口感。”
傅知宁微微一怔。
“吴小姐,我还没恭喜你觅得良缘呢!”李宝珠怕风头被傅知宁占尽了,赶紧拉着吴芳儿道贺,“齐大人年纪轻轻,便已经官居二品,将来定是前途无量,您可是有福了!”
“是呀是呀,吴小姐日后就是贵妃娘娘的侄媳了,当真叫人羡慕……”
众人纷纷道贺,吴芳儿始终噙着笑,只是将被李宝珠握住的手抽了回来:“多谢各位吉言,湖心亭准备了瓜果,各位去尝尝吧。”
说着话,便有丫鬟来招呼,一群小姑娘呼啦啦都从这个小亭子去向另一个小亭子。徐如意遇到相熟的人,也跟着提前走了,留傅知宁一个人慢慢跟在后面。
吴芳儿看她一眼,同她一起往前走:“傅小姐,你如今多大了?”
“二十一了。”傅知宁回答。
吴芳儿点了点头,半天突然说了句:“我今日十七,比你小个三四岁。”
傅知宁看她一眼,没有接话,倒是吴芳儿误会了,思索一瞬后又解释:“我并非笑话你的年纪。”
“我知道的。”傅知宁笑着回应。
吴芳儿抿了抿唇,神色又淡了下来。
两个人沉默地往前走,快走到湖心亭时又道:“我十七,要嫁的那人三十有余,家中子女五六个,你说,她们方才给我道贺时,究竟有几分真心?”
傅知宁略为惊讶,没想到她们两个这样浅淡的关系,她会突然与自己说这些。
傅知宁思索片刻,开口:“齐家在朝中举足轻重,齐大公子前途无量,是世人眼中顶好的姻缘,她们道贺,自然是用了十分的真心。”
吴芳儿浅笑一声:“你也这般觉得?”
傅知宁顿了顿:“……我如何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是怎么想的。”
“婚事从半年前就开始商议了,你倒是第一个问我是怎么想的。”吴芳儿唇角上扬,径直进了湖心亭中。
傅知宁目送她的背影远去,微微叹了声气。
众人在湖心亭用了瓜果,便又在园子里四散开来。不知谁从哪弄来几个纸鸢,小姑娘们一拥而上,就连徐如意也跑去玩了,傅知宁因为懒得动,便自顾自找个安静地方看她们放。
春日正好,阳光明媚,连空气都十分暖和。
傅知宁虽然只穿了薄衫,却不觉得冷,坐在花圃里特意摆放的软榻上,只觉得连骨头都松了,最后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再次醒来时,园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她揉揉眼睛,只看到地上放了一堆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纸鸢。
乱糟糟的,显然人是被急匆匆叫走的。傅知宁思索一瞬,起身便往园外走,打算找个丫鬟问问她们去哪了。
吴家的园子比傅家不知大了多少倍,层层绕绕的很是复杂,傅知宁凭借来时的记忆,小心翼翼地辨认前路,结果还是越走越复杂,直到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她才无奈停下脚步。
“有人吗?”她开口询问,四周只有桃花迎风摆动,回应她的言语。
“有没有人呀?”她只能抬高了声音。
还是无人前来,傅知宁深吸一口气,正要原路返回时,一道身影自桃树后绕过来,突然就出现在她眼前。
近距离单独相见,傅知宁蓦地想起前几日的梦境,脸颊顿时不受控地红了。为免露出端倪,她急匆匆低下头:“参、参见掌印。”
“还有一刻钟就开宴了,怎么还在这里?”百里溪问。
……难怪她们突然不见了,原来是因为开宴。傅知宁恍然,不小心与他对视后,再次将头低下:“我、我迷路了。”
百里溪看着眼前怯懦的小鹌鹑,许久缓缓说一句:“跟上。”
“……是。”傅知宁答应一声,默默跟在他的身后往外走。
百里溪不知来过吴家多少次,在这样复杂的园子里,竟也能仿佛自己家一般……不过也未必是因为来的次数多,从她有记忆开始,他似乎就无所不能,做事总是做到最好,读书就能连中三元,就连如今做了太监,也是天底下最位高权重的太监,像这样找个出口又有什么难的。
也不对,他不是太监,是个全须全尾的男人……
傅知宁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一时没注意脚下,被鹅卵石路上凸起的圆块绊了一下,一头撞到了百里溪身上。
又是浅淡的木檀香,傅知宁被勾起了某些回忆,连忙红着脸后退:“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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