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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
既然约定了互不相干,人家天都贵女如何另觅良缘,风流快活,他管不着。
可他还是知道了那人的身份。
留在天都为质的王庭公子,修为停滞,仅到七境,余生都没有能突破的可能。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可做好和温禾安日日心眼对心眼,被坑得骨头都不剩的心理准备了没有。
谁承想,被坑得渣都不剩的不是那男人,而是温禾安自己。
尤记得刚得到消息的那日,商淮特意遣了个纸人,幸灾乐祸地晃到他跟前实时播报,一开始,他听得心不在焉,到后面,却将手中密函丢到一边,问:“这是她做的?”
派人刺杀闭关冲击圣者境的家主,被人当场逮住不说,底下人一受刑,还就全都招供了。
比话本里胡编乱造的剧情都来得更为戏剧荒诞。
“温家内部是这么对外说的。”商淮耸耸肩,说:“证据确凿,处理已经出来了。这件事,温家不会再查了。”
“怎么说,你此刻内心是不是极其不是滋味?”他摇头晃脑地感叹:“你看啊,你们好歹夫妻同床共枕两三载,却连句稍微有用点的消息都问不出来,人家一个七境的半吊子,可叫温禾安连致命把柄都甘愿暴露了。”
当时是个什么心情,陆屿然记不太清了,他最后只回了两句话。
“若真是温禾安做的,那她脑子坏了。”
商淮饶有兴味地追问:“若不是呢?”
“不是?”陆屿然捡起先前被丢开的密函,眼睑一垂,颇为无情地丢下评判:“那就是她眼睛坏了。”
看男人的眼光差成这样,不是眼睛坏了是什么?
陆屿然掀眼,见她因为这太过直接的讥嘲,眼里冒出点点星火。这一抹活色跃上苍白的脸颊,如画卷上添上了最有神韵的一笔,将本就精致的五官点得鲜灵。
很显然,被一个男人拉下台,沦落至此这件事,令她觉得分外……耻辱。
也确实耻辱。
自打温禾安推门进来,举止言行都显得从容,好像连生死都已坦然。
但曾经的较量他脑子里还有印象。
陆屿然扫了扫她垂于身侧,虚虚握住的拳。
可以想见,只要他上前两步,有动手的迹象,那他这位看似被逼到山穷水尽的道侣身上,就会天女散花一样撒出各种花样,银针,袖箭和成群的毒蝎子。
如此看来,性格没变,脑子也暂时凑合能用。
聪明人从来都能从已有颓势中汲取教训,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也往往一点即通,不需要过多阐述。
陆屿然不欲与她争辩落井下石这个话题,每年春节,是他身体损耗最大的时候,这回也不例外。因为动用过第八感没多久,现在阖着眼,都还是能感觉到眼仁突突跳动。
他屈指搭在眉心上,恹恹之色更重,索性直接截断话头:“若能。”
他与她相隔十几步,中间像是一条分水岭,泾渭分明,唯有说这话时,他想要仔细看清温禾安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于是将才打搭上去的修长手指放下,露出鸦色的睫毛,声线寒霜带雪:
“要不要跟着我。”
“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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