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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巍早就知道了这事,他没有迟疑,直接道:“我可调兵助女郎一臂之力。”
温禾安看向他,对他这样的果断表示惊讶,微收笑意,坦白道:“我听人说了你近来的行事作风,十分稳重,不欲动刀戈,不妄夺城池,不想多增流民,我以为你要考虑一段时日。”
“确是如此。”
赵巍也不避讳,他抹了抹额心,吸一口气,又吐出来一口气,道:“虚活时岁越长,便越知战争流血,生命宝贵。”
可。
他看向温禾安,稳重的脸庞上有种奇异的色彩,一字一句,话说得笃定:“若说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在乎这些,在我能想到的人里,唯有女郎一个。您比我更不愿生灵遭殃,所以夺琅州,必用伤亡最小的方式,是智取,而……城中百姓日后至少百年,会得到最为稳妥的保障,绝不会再发生饿殍遍野的现象。”
“若是可
以。”他道:“我情愿女郎将九州城池尽揽麾下。”
温禾安看了看他,才要笑着说你太看得起我了,话到唇边,又觉都是多说,她手指点了点桌面,说:≈ap;ap;ap;ap;ldo;琅州的事也不急,你先准备着,我需要再看看时机。≈ap;ap;ap;ap;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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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巍挺直脊背,神情严肃到像承担了什么关乎天下的重担,算了算时间,当即道:“是。我这就吩咐下去,而今才初春,一定在秋日之前,助女郎达成所愿,好叫您心无旁骛——”
他消去声音。
温禾安眼中尚有笑意,显得分外从容,此刻伸出白皙长指,压抵在唇边,声音又轻又慢,只吐出一个字打断他:“诶。”
赵巍立刻了然地点头,没再说什么。
赵巍在大族之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看遍了各样难以入目的肮脏行径,清楚的知道颜色胜雪的长袍下可以裹着多么无情冷酷的心,更知道,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练就了颠倒黑白的本事,他们将自己说得可以为人间大义毫不犹豫去死。
你永远不能相信他们的言语。
你只能看他们的行动。
时至今日,温禾安是他唯一信任的人,他甚至一度没有办法想象,为什么天都可以培养出这样从里及外真正优秀的继承者。
她做了别人根本不可能做的事,为此,用掉了修士之路上最为关键重要的一道机缘。
她原本,可以站得更高。
===
温禾安回到宅院后,先认真研究了双煞果,可这果子翻来覆去也就巴掌大,你将它拿到眼前看,看它每一寸表皮,也就只需要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而就算看多少遍,它都是完好的,连个针眼都找不到。
如果不是那三根傀线。
根本没人知道王庭已经到过双鱼阵了,又极有可能在它身上做过手脚了。
凌枝对这东西没什么兴趣,见温禾安已经没有毁掉它的心思了,就甩手一丢,随她去看,自己则在榻上侧腰趴着,跟窗外探进叶尖的芭蕉玩,温禾安很是好笑地打趣:“照你的性格,东西都拿到了,该手一甩回本家找你师兄兑现承诺了啊,怎么在这趴着。”
“你真了解我。”她托着腮看窗外,有点烦:“我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她凝着眉尖,直言不讳:“我怕溺海这几日有动荡,到时候人还没到,又得折返回来,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做吗。”
温禾安也知道无归今日妖群暴动的事,想到自己脸上的痕迹,又觉得有点发痒,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忍住没有动作。
更阑人静,孤月高悬。
温禾安今天下溺海,进幻象,跟天都长老打了一场,去见了赵巍,回来研究双煞果,又在四方镜上和派去徐家的下属聊了聊,精神和身体都撑到极限,到她躺在床榻上,几乎是一沾着枕头就睡过去了。
四方镜在子时进了几道消息,闪着悠悠的光。
温禾安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深更半夜,有道小小的人影
晃到了自己床前,她眼皮当即动了动,而见她没有睁眼,这道人影又踩上了床踏板,默默坐在了床沿上。温禾安对外人的气息格外敏锐,经过这么一闹,再沉重的眼皮也撑开了,她坐直身体,跟只穿着素白中衣,散开了发丝,眼睛乌圆的凌枝面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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