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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贺千户家完全不同呢。贺千户家里,在贺夫人身旁打扇的、捧帕的、端盘的、执壶的、抱盂的都是贺千户的妾室。
她们也都很安静,但与陆正妾室的安静又不一样。她们就在那里,让人清晰地感受到了她们的存在。
温蕙拿着写好的五张纸去次间里找乔妈妈,不意陆夫人竟已经在榻上了。原来她处理家事向来有效率,从不拖泥带水,刚才便进屋来了。只温蕙还凝神屏气,全神贯注呢,竟没察觉。
陆夫人自己,也是这般的静。
字纸交上去,陆夫人看了看,招手让温蕙到她身侧,指给她哪一笔写得不够好,该怎样走笔锋。
温蕙听得十分认真,连连点头。
陆夫人看她一眼,道:“有一点倒是很值得表扬,力道十足,不虚浮。”
是说她人傻力气大吗?以前温夫人经常这样说她。温蕙脸皮反正厚,不管啦,就当是称赞收下啦。
功课都做完,又下了两盘双陆,陆夫人便放温蕙回去了。只放她走前拿了几册书给她:“都是闲书,无事可以看看。”
温蕙本来吓一跳,以为又是诗集作业一类,听是闲书,才放下心来,抱着回去了。
陆睿傍晚归家,自然先去上房。
陆正问:“书院里如何?”
陆睿道:“先生们压着,不许明着谈论。”
陆正点头:“先生们持重。”
如今事情全不知会如何,待将来分出了胜败,今日支持败者的,谁知道会不会被人拿住话柄。
陆睿道:“只不可能真的不谈,大家私下里还是要议论的。”
陆正捻须看他。陆睿道:“我只听,不说。”
陆正点点头:“正该如此。你们还年轻,还不晓得监察院的厉害。”
多少人家,就坏在无心一句话上。一入监察院镇抚司的大牢,几不可能活着出来。一人掉头事小,怕只怕牵连阖家阖族。监察院惯爱小事大办,大事恶办的。
罪孽之深重,罄竹难书。
陆睿道:“且先不说襄王举事,我原就在想着,倘若新君年纪再长些,会否可能裁撤监察院?”
陆正暗叹儿子还是年轻。他还未回答,陆睿的目光已经移到一旁:“母亲?”
因陆夫人斟着茶,却在摇头。
陆夫人道:“有人以利刃杀人,你深厌之。可有一日,且不管什么原因,总之利刃落入了你手,你可舍得将之折断?”
陆睿沉默一息,道:“是儿子天真了。”
陆正欣慰道:“现在知道自己天真,还好些,不要年纪长了,还天真。”
陆睿受教,又道:“今日里同窗们议论国事,我只静观,凡家里族里有人为官的,大多收敛着,不乱说话。出身贫寒些的同窗们,情绪便更激动些,颇有些过激之言。”
陆正道:“若有交好的,不妨提醒一二。若提醒了,还这样,便不要继续交好了。”
陆睿颔首:“已提醒了,明日再看。”
正事说完了,才问陆夫人安:“母亲今日可安好?府中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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