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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行雍道:“本王受了这杯敬师礼。”
“你在本王身上用本王教你的东西?”他半饮尽茶水,又道。
“不应如此吗?”殷臻反问。
宗行雍哼笑一声:“太子应该记得,四年前本王离京,曾说过一句什么话。”
他手腕敲击桌面,腕间佛珠磕在木桌上,发出不耐的响声:“本王要的人,在什么地方?”
殷臻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两支流寇首领,耶律广生性残暴嗜杀,是武将匪徒;图鲁长袖善舞,心思玲珑,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此二人一唱一和,加之羌女放任,后患无穷。”
“至于王爷想找的人,剿匪事毕,孤会告诉王爷。”
杀耶律广和图鲁中任何一人都很简单,难的是如何同时将他们杀死,只死一人羌女会破釜沉舟,彻底倒戈。
“昨日库房的火是孤放的。”殷臻道,“羌女转移了大部分财物,没有王爷要找的东西,是孤错判了。”
他烧的那把火令凉州上下警戒,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羌女不敢掉以轻心,凉州城来了这么多人,每一人都可能觊觎传闻中可做药引治百病解百毒的陵蕖花。敌在暗她在明,羌女索性将此物定作十日后跑马场的胜物。
耶律广若是胜了,此物就做她奉给西凉之主的投诚礼。
参与者由她亲定。
摄政王骑术精湛,结果无悬念,不在受邀之列。县丞府的文官弱得一阵风能吹倒。羌女大笔一挥,看好戏似的把他加了上去。
殷臻:“十日后郊外马场,以示对羌女和凉州城重视,图鲁和耶律广会同时出现。”
宗行雍:“本王真想杀了你。”
隔桌木窗开着,殷臻吹了半天冷风,脸色不大好看。他说了两句便觉精神不济,支着额头:“孤同样。”
宗行雍:“与马背打江山的人比骑术,你倒是胆子大。”
他面无表情道:“若你能赢,本王出手斩耶律广。”
外族擅骑射,耶律广马背上长大。皇宫的跑马场才多大,殷臻心底叹了口气,心知宗行雍在给他出难题。
“久闻摄政王骑术精湛。”殷臻毫无心理负担,“……老师。”
宗行雍踏出茶楼门前时停住,“本王说过,太子想做什么本王不关心,若本王想要的东西和人出了差错,本王必将你——碎、尸、万、段。”
人走了,从均握在剑柄上的手这才放下。
他问殷臻:“赛马之事,殿下有几分把握?”
“三分。”
殷臻头痛欲裂:“此战需胜,别无选择。”
第二日,天色未明。
卯时。
殷臻站在屋子中央,元宝替他披上厚重大氅,忧心忡忡地望了眼窗外天气:“殿下马术不是很好吗,怎要在这种时候出去骑马?”他欲言又止。
殷臻简洁:“人外有人。”
他去了易容,露出那张见之难忘的脸,和朝服华衣高立于祭台上又有所不同,眉眼少了凌厉,多了柔和。
院外停着一辆通体沉黑的马车。
殷臻出门见到那辆马车时微顿,他立在檐下,没有第一时间动作。领口雪白毛绒随风吹起,衬得他瞳仁清粹,乌黑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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