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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五日,谢祯都没有到蒋府习武,蒋星重日日派瑞霖出去打听,也没有打听到半点户部有所变动的事。
但好在,裁撤官驿的御令也未下达,蒋星重就这样在期待和不安中,静静地等候着朝中的消息和变化。
这日下午申时,谢祯正在养心殿处理奏折,便见傅清辉身着飞鱼服,在恩禄的引领下进了养心殿。
傅清辉一撩衣摆,大步向前一迈,单膝落地,抱拳行礼:“臣傅清辉,参见陛下。”
谢祯将毛笔搁置在笔架上,随后道:“平身。邵含仲的事可查清了?”
傅清辉从身后锦衣卫下属手中接过出去几本厚厚账目,转交给一旁的恩禄,看向谢祯道:“回禀陛下,臣已查明。户部侍郎邵含仲,借职务之便,贪赃枉法,懈怠渎职一案。这是臣派人从邵含仲府上偷出的账目,据不完全统计,户部侍郎邵含仲,贪污赃款,高达三百多万两!”
谢祯闻言,眉心立时紧蹙。
三百多万两,这数目,远比蒋星重说的至少一百万两以上还要多!怎会如此?
以户部侍郎的俸禄,他便是攒几辈子,也攒不出这等巨款!
谢祯朝恩禄抬手,恩禄立马将傅清辉呈上的账目呈给了谢祯。
谢祯仔细翻看,越看,神色越阴沉。
自他就任户部侍郎的十五年里,不仅敢贪污赈灾款项,九边军饷,便是连户部拨款给光禄寺用以宫廷祭祀宴请等开销也敢贪!
难怪国库没钱!国库里的钱,都进了这些狗贼的腰包!
谢祯愈发详细地看了下去,看着看着,谢祯逐渐发现端倪。按照账目上的记录,共贪污三百多万两的巨款,但其中,邵含仲留在自己府上的,不到一半,算起来,共一百二十多万两。
谢祯眉心不由一跳,这个数目,倒是和蒋星重所说得一致。她知道邵含仲留在府中的数目,却不知他贪腐的总数目,这是为何?
谢祯还有别的疑惑,若邵含仲只留一百二十万两,那么其余的银两,去了何处?
谢祯不由想起光禄寺一案中,那六万两未能送出的白银。胡坤和邵含仲,这大笔的银子,究竟是要给谁?
谢祯沉默许久,向傅清辉吩咐道:“清辉,即刻以贪污渎职之罪,拿邵含仲进诏狱。”
“臣领命!”傅清辉行礼离去。
怎知未走出几步,谢祯忽地道:“慢着。”
傅清辉闻言不解,重新回身上前。
谢祯离座起身,在书桌后缓缓踱步,半晌后,他侧身看向傅清辉,斟酌着道:“以不臣之罪拿进诏狱,对外,莫要走漏半分他因贪污之罪被抓的消息。”
胡坤和邵含仲,这大笔的银两,总得有个去向,他暂且不能打草惊蛇。
傅清辉再复领命,谢祯接着道:“今夜便命锦衣卫北镇抚司抄家,务必于天亮之前,将邵含仲所有财产,充入国库。”
傅清辉领命离去,谢祯重新走回书桌后坐下,翻看邵含仲的账目。
万没想到,又一次被蒋姑娘说准了。
可谢祯的脸色却愈发难看,蒋姑娘的背后是蒋家,蒋家常年在边境,对顺天府的事务鞭长莫及,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究竟是什么人,在借蒋家和蒋姑娘之手,三番四次地剑指先帝一朝的官员?
莫非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朝中已结新的朋党,在借蒋家和蒋姑娘之手,排除异己?
先帝一朝留下的这摊祸水,还真是深呢。
谢祯在桌前不知坐了多久,忽地对恩禄道:“恩禄,派人传朕口谕,告知北镇抚司沈长宇,令他在城中选个安全可靠之地,明日,朕要宴请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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