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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交代这些,絮絮叨叨,如数家珍。
卫清无竟也很认真地听着,就好像以前有过无数次这样的时光。她再桀骜不驯,也每每认真听他说话。
这样的熟悉感,有时候迷惑人,有时候让人伤感。
徐固说完这些,最后看了她一眼。他还想再说话,却想起实在没什么好说。他便笑了一笑,起身背起自己的包袱,向屋外的阳光中走去。
卫清无心中突然一空。
她喊道:“喂……”
徐固回头,站在阳光下,面容已经看不清。
卫清无迎着阳光,并不眨眼,她再一次问出这些天里问过无数次的话:“你到底是谁?我认识你吗?我们以前是朋友吗?你为什么帮我救我?”
徐固淡声:“你若是想不起来,便不必知道。”
卫清无怔忡,低下头。
她再次抬起头时,目光沉静坚定,道:“好,你帮我一次,但你不必害怕。等我养好伤,我会去南蛮人那里救你。”
徐固回答:“不必救我,以我的身份,我并不会出事。若你想不起我是谁,我们并无再见的必要。”
这样的潦草利落,激起陌生人之间的感动,也荡起旧事的一点涟漪。
卫清无捂住头,闷闷躲在里面,咬紧牙关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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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蜀州地段,晏倾正坐于茶楼二楼,一边喝茶,一边写字。
他所在的茶楼,正对着县令府衙。大魏地方间的疑难问题,都会寻县令解决。一对夫妻相搀扶着走出县令府,喜极而泣。
一会儿,这对夫妻上了茶楼,对着晏倾便磕头:“多谢郎君帮我们写状子!县令把那地的名额划去了,我们不必多交税了。今年不会饿死了。”
晏倾温和颔首,问他们日后打算。若是不上山做匪,不入娼门,可还有其他活路?
夫妻俩也没什么好说,只茫然说会当佃农,给世家豪门种地。
晏倾不多说什么,让旁边属下将自己写好的一封信给出。若是自己走后县令改口,自可拿着信登门再访。
夫妻中的妻子感恩连连,丈夫却有些头脑:“我们上门找谁?”
晏倾:“找州刺史。州刺史是蜀州最大长官,你们的县令也听他的。我写了密信留给你们,州刺史见到信,便会知道该怎么做。”
丈夫茫然:“州刺史……您是比州刺史还大的官?”
晏倾摇摇头,只说:“不过是京官清闲,人人想入京罢了。大理寺是刑狱之首,没人想被大理寺查。这世间谁身上没有一两遭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能不惹到大理寺,自然不惹。”
他们说话间,晏倾看到风若从窗口翻进来。
夫妻俩被这身手极好的侍卫吓一跳,见晏郎君还有事情忙,便拘束告退。而晏倾仍坐在这里写信,他暂时充当师爷,帮那些告状无门的百姓写状子。
正对着县令府的门衙,百姓们排起长队,县令办案格外积极。
风若探头观察一番,啧啧道:“我看这县令巴结你呢。”
晏倾冷静无比:“无非是我坐在这里,方便他们监督。为了防止我离开,不如我就在他们眼皮下。即使给他们找些事,他们的心起码放到了肚子里。”
风若叹口气,知道按照蜀州对他们的严防,晏倾想偷偷离开都很难。
这才不得不和风若分头行动。
风若小声告诉晏倾:“我偷偷出西域了,只打探到南蛮国最近到处抓人,这两天又不抓了,好像是他们找到人了。不如我让‘上华天’帮你注意着,看南蛮他们搞什么?”
正如宋明河死之前说的那样,“上华天”身处西域地段,旧朝大臣子民藏身其中。只是宋明河撒谎太多,“上华天”又神龙不见首尾,大魏并没有查出什么。
晏倾轻轻点了一下头。
这时,有个下属急匆匆上楼,递来一封信:“郎君,快马加鞭,从长安传来的邸报!”
每月时间,长安中枢会向各方地方州府发出邸报,告知州府一月内的朝政大事走向,陛下圣意,宰相新政。这样的邸报面对全国,不光蜀州的官员们会看到,晏倾离了京,自然也有人专门给他送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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